他略一思索,道:“自然要报官,舍弟做……”
“既然报官,我与舍弟就回去等着村长的吩咐。”君琂冷冷地打断村长的话,也不顾旁人的疑惑,扶着卫长宁回去。
王桂花在半道上等着,这个时候天气黑了,又没灯,只能凭着月亮的光线来认人。她盯着那个门口,见卫家姐弟出来,就忙迎上去,就说道:“你两人赶紧走,村长最是护短,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君琂颔首,若是卫长宁是男子,或许也可以争一争;二人都是女子,与这个地头蛇相比,绝对斗不过去的,且卫长宁眼睛出问题,必须找大夫医治。
两人回到屋内,王桂花替她们收拾东西,卫长宁眼睛疼得厉害,也无心去听身旁的动静。君琂只将二人衣服打包后,其余东西都是主人家的,就不用带走。
卫长宁察觉到有人走近,就抓住来人的手腕,道:“马就在河对面。”
君琂被她猝不及防地抓住,也不挣扎,她双眼通红,极是无神。她回握住卫长宁的手,低声安慰她:“你别怕,我们连夜就离开这里。”
“对对对,趁着前面闹事,赶紧离开,他们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想报仇以后再回来也不迟,眼下眼睛要紧。你们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南走,脚程快些要走上大半日。”袱放在卫长宁的手上,瞧着她细皮嫩r_ou_,也明白这对姐弟两长得太好,就容易招惹麻烦,要是丑点就安稳了。
柱子在门口看着,村后面闹得特别热闹,孙氏与王j-i,ng贵的媳妇都是村里会吵会闹的,没有一个时辰不会停的。
趁着明亮的月色,乡村路好走,一望无际。
王桂花偷偷将人送到村前头,左右看一眼,没有人跟着就催促两人离开。
卫长宁吹了声口哨,半晌后一匹马从河对面踏水而来,柱子看着大马心生羡慕,上前想摸摸,王桂花一把将人拽回来,戳他脑门骂道:“马的性子可野了,担心踢到你。”
君琂扶着卫长宁上马,将包袱挂在马鞍上,自己踩着镫子上马,勒住缰绳的同时一只手臂横在卫长宁的腰间,将她揽在怀里,朝着王桂花致谢:“有缘回来答谢您的恩情。”
“不用不用,我也收了卫相公的银子。”王桂花也不好意思,按理住她的屋子,安全就是她的责任,可现在弄成这样,也真是她理亏。
君琂也不多话,策马就走。
秋夜本就寒冷,策马疾驰,风更大了些,卫长宁眼睛疼得意志昏沉,被风一吹反觉舒服了些,火辣的感觉散去了不少。
她靠在君琂怀里,听她的心跳声。
两人一马,速度慢下来很多,还是在天亮前赶到王桂花说的那个镇子上。
小镇上人烟稀少,又是清晨,守门的兵士也是懒洋洋的,见到小镇上有人策马进城就多看了一眼,怪道:“这么个小地方也有人会骑马。”
君琂在镇上转悠了一圈,才找到一间医馆。门还没开,她小心地扶着卫长宁下马,自己上前去敲门,不多时有人开门,是个年纪不大的药童,一身青灰色的长衫,眯着眼睛打量敲门的女子。
镇上就那么些人,有钱的都会主动喊他们上门,清晨来叫门的肯定没钱的。打开门就看到女子不俗的姿色,顿时清醒了,也不管有钱没钱就忙迎人进门。
他跑去后面喊大夫,君琂扶着卫长宁进门,小心地将人安置在一旁,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卫长宁毫无反应。
一夜过来,伤情只怕会更严重了些。
年过不惑的大夫被药童拽了出来,见到前堂里的女子,一眼就看到少年无神的眼睛,目光落在那颗朱砂上。他顿了顿,自己走过去,伸手掀开她的眼皮,道:“这是被不知名的药粉伤到了眼睛?”
“对,是白色的,您可能医治?”君琂问道。
“你们幸好没有用水洗,不然就更加麻烦,不过伤到时间最少有七八个时辰,你们也来得有些晚了,若是立时过来,指不定用药水洗洗就好,现在药入眼睛深处,药水也洗不好的。”
大夫将人请到桌旁,伸手探上少年的脉搏,捻着自己的胡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脉搏可辩男女,卫长宁下意识想缩回手,君琂拦住她:“别胡闹,听话。”
大夫见少年神色不自在,也不戳破她是女子的事实,说道:“我先试试用药水洗,不行就再针灸试试,小地方没有多珍贵的药材,走一步看一步。”
说完就去开药方,君琂始终心不定,卫长宁倒是平静很多,然而颤动的眼睫出卖了她。君琂望着她沉静的脸庞,下意识想起在书院里时不时露出委屈的神色,她有些分不清这个少年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她又莫名想起代王李齐,李齐陪着她走完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而她没能陪着李齐走完人生最后的日子。
药童引着她二人入后院。
后院客房极其安静,卫长宁躺到床榻上的时候微微瑟缩了下,握着君琂的手颤了颤,随后又恢复正常,君琂只觉喉间干涩得发疼。
她静静凝视着她,卫长宁眼神迷茫,却又像琉璃那样落满星光,映照着她暗淡的人生。
大夫将熬制好的药水送来,叮嘱君琂:“滴入眼中,一次不要太多,她会受不住,一盏茶的时间后再继续,多试几次看吧。”
君琂接过,轻声道谢,大夫见她腿上有伤,又吩咐药童将药酒送给她。
君琂想起卫长宁方才瑟缩的模样,将药酒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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