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们明府的防守也太松懈了,"常经年一脸轻松的样子,"改日我送几个我的护卫过来。"
"不用了,多谢将军美意。"
常经年眉头一皱,问:"怎么变得如此生分?最近你总是躲着我,是发生什么了吗?"
"并没有,将军多虑了。"明朗星低头,"朗星在朝上树敌颇多,常大将军还是不要和我走得太近为好。"
"什么,你在说什么?"常经年越发不解,"我想跟谁走得近,有谁能够管得着我?"
"……"明朗星无言,知道是自己瞎扯的借口,只是想让自己和常经年保持距离。
"跟我走。"常经年不由分说地拉起明朗星要走。
"什么……去哪?"
"明日无早朝,我们去放河灯!"
江面平稳无风,静静地浮着无数盏河灯,远远望去,倒也是壮观美丽。
只可惜,明朗星无心赏灯,只因自己也变成这河灯中的一盏了。
明朗星和常经年两人坐在一只小小的船上,若是两个男子平躺下,则略显拥挤了,两人盘腿而坐,常经年小杯酌酒,明朗星却抱着船家送的大毛裘,满脸愤懑。
方才说要坐船来水中央赏灯,常经年想租一条豪华大船,明朗星急忙制止,被常经年调笑了一顿"定是贤妻"后,却选择这艘又小又窄又挤的破船。
明朗星面对这落差,在心里叫苦不迭。
常经年斟了一杯酒,递给明朗星,道:"朗星,喝酒。"
"不喝,"明朗星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上的河灯,"酒量差。"
常经年倒也不自讨没趣,转了话题,问:"明朗你学识渊博,你可知这河灯将要流向何处?"
明朗星依旧面无表情,回道:"冥界。"
"……"常经年无言了一阵,又笑道,"这是祈福用的河灯,若是漂到了冥界,是指望着阎王爷帮我们实现愿望吗?"
"……"明朗星又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水面。
常经年突然伸手捏住明朗星的下巴,强把他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
"美人,可否赏本将军一个笑脸?"常经年无赖地问道。
明朗星赏了他一个白眼。
与明朗星认识这么久,常经年倒还没看他对谁笑过,也不强求,便说:"翻白眼也好看,美人不笑,那本将军给美人笑一个。"
然后常经年绽开了花儿似的笑容,然后越笑越狰狞。
"噗。"明朗星用袖子捂住脸,轻嗤了一声。
常经年看明朗星已经不生气的样子,又大胆起来,挽过明朗星就要给他灌酒,明朗星推不过他,就捂住自己的嘴。
"朗星,连口酒都不肯喝吗?"
明朗星借着灯光看向常经年,那副向来天地不怕快活自在的表情竟然染上了一丝凄凉之意。
"几日后,我又得出去打仗了,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明朗星一愣,说:"给我,我自己喝。"
常经年一乐,其实这次要出兵打的仗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自己装个可怜,朗星就这么快从了自己。
明朗星从他手中夺过酒杯,一杯饮下,然后翻转酒杯示意已经喝光,说:"这下你满……"还没说完,就直直地倒在了常经年的怀里。
"这……"常经年抱着怀里的明朗星愣住了,终于知道为何刚才他百般推辞,"……原来是半杯倒啊!"
常经年也不知现在是漂到哪里了,就想着在船上睡一晚明天再划回去好了,于是把怀里的明朗星轻轻地放倒在小船上,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下,还把自己的胳膊垫在明朗星的头下。
"这小船……"常经年躺下后才发现,"……有点挤啊……"两个男子共卧一张小船,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
夜晚江上寒气还是有点重,常经年担心明朗星受凉,就把那张厚厚的毛裘给他披上了,顺便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明朗星突然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然后一手抓开了毛裘的一角。
"怎么了?"常经年纳闷。
只见明朗星依旧闭着双眼,面颊微红,一伸手扯过一半毛裘盖到了常经年的身上,两人一同挤在一个厚毛裘中。
常经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轻轻搂着怀里这个温暖的人。
常经年想,要像兄弟一样爱护明朗星,又转念一想,军营中自己已经有那么多兄弟了,不能再把明朗星看做是兄弟,明朗星对自己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他想给明朗星一个很特殊的位置,是什么好呢……常经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月色朦胧,江上河灯璀璨,船中两人相拥而眠。
明朗星从未感到如此温暖,是人的体温,好似上次常经年手掌的温度。明朗星陷入了梦境,梦中的他是六岁时的样子,慈成帝握着他的小手,一步一步走上朝殿,随即慈成帝消失了,常经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小小的明朗星,是那般温暖的怀抱,让人想哭,又让人不忍离去。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明朗星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那个人的睡颜,突然心绪稳定,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心情跟着天边的曙光,亮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救场
上次看完河灯后,明朗星再也没避着常经年,若果有人观察过,那定会发现,明朗星对待常经年可真算是温柔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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