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陌生的地方,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早就惊叫起来,但福德不会,自小的宫苑生活,已经让她学会了从容不惊和随机应变,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是谁,将会是谁。即使这件事发生得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别说一个小小的浔阳县令孟仲衍,就是待在司天监的提点,也绝推算不出她福德会在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体内醒来。
苏清沅暗道,你且安心地去吧。余下的日子,本宫会帮你活出一份荣耀,而绝非是仅仅依附于一个夫婿的可怜女子。
忽然,房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苏清沅惊觉,忙放下床帐,躺了下来。
果然,须时,半雪在房门口道,“夫人,奴婢带马大夫前来为您看诊。”
“进来。”
隔着床帐,苏清沅看到半雪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过来。
马大夫放下药箱,走进床榻,“请夫人您伸出右手。”
一个乡野大夫,也敢触碰她,好大的胆子,苏清沅眼中一冷,“你不会悬丝诊脉吗?”
冰冷的声音,吓了马大夫一跳。
但令马大夫惶恐的是,这个知县夫人居然要他悬丝诊脉!
马大夫在浔阳县行医这么多年,给县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看病,一直都是这么看诊的,再说一个小小的浔阳县,哪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州府里的达官贵人,不能见,不能碰的。
马大夫也不是第一次给知县夫人看诊,前几次来,这位知县夫人都是昏睡在床榻上,倒也容易诊治,不想这知县夫人一醒来,骄纵气焰又上来了,他战战兢兢地回道,“这悬丝诊脉草民也是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过,那可都是太医局翰林医官才有的本事,草民医术不精,光靠一根丝线,实在诊断不出您的病。”
“你不会?”苏清沅想也不想地反问,她话的意思很明了,一个大夫不会悬丝诊脉,看什么病。
马大夫涨红了脸。
太欺负人了,不会悬丝诊脉不是很正常的吗,很多州府的大夫还不一定精通此医术呢。怎么这个知县夫人话里的意思好像很多大夫都会似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草民惭愧,学医不精,无法为夫人您看诊,夫人您另请高明吧。”
马大夫背起药箱,落荒而逃。
夫人短短三个字,就把马大夫赶走了,半雪瞪大了双眼,随后,弱弱地道,“夫人,您忘了吗,我们整个浔阳县城就三个能出诊的大夫,马大夫是他们三人中医术最好的。”
一个县城,竟然只有三个大夫,这浔阳县到底有多大!有多穷!
苏清沅汗颜,还以为这个江州府的浔阳县很大呢,现在看来,可能不用花上一天都能逛完整个浔阳县城。
看着半雪委屈的样子,苏清沅终于意识到可能是她要求太高了,穷乡小县的大夫,能治病就不错了,但也总不能再让人去把马大夫请回来,这个打死苏清沅也不会这么做,想当初,有多少人匍匐在她脚下,对她行跪拜大礼,她何曾对一个草民纡尊降贵。
“本夫人已无碍,不用再请大夫了。半雪,你吩咐庖厨,给本夫人端些吃的过来。”苏清沅了解自己这个身子,除了虚弱些,并无别的病症,当然,若是有,她现在也不知道。
“是,夫人。”夫人肯用膳,那就再好不过了,半雪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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