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叹息一声,并未有任何怪罪之意,“嬷嬷这什么话,这些年若不是您陪伴本宫,本宫如何能走到现在这位置。本宫知道,嬷嬷一直都盼着本宫能更进一步,能入主中宫。那样,温氏一族,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举步维艰了。可是,此事真的急不得。圣上又那般疑心重,本宫眼下唯好好的把选秀这事儿给办好,其他的,还是缓缓再说吧。”
淑贵妃这么一说,杨嬷嬷也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提到选秀之事,杨嬷嬷忍不住感慨道:“娘娘,过几日各地选秀的秀女便要入宫了。这若是圣上刚登基那会儿,名门世家可不是争着抢着把自家姑娘往宫里送,可此一时彼一时,前些个儿国公夫人递了消息入宫,说是现在好些人家被这事儿弄得人心惶惶呢。也有些有心替姑娘家谋划的,求到了夫人那里,想让您暗中帮帮忙。”
闻言,淑贵妃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可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那她自然要卖母亲一些面子的。只是,这话可不能说满。若真的圣上瞅中人家姑娘了,她也没有撂牌子的道理。
如今,淑贵妃也不是刚入宫那会儿,瞧着圣上今个儿幸了谁,就羡慕嫉妒恨的。老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貌美的女子。何况,圣上这个年龄,纵是被册封为一宫主位,即便是身怀龙胎,又有什么用?连奶都未断的小孩子,养不养得活还两说呢。
冷笑几声之后,淑贵妃突地想到了慈宁宫,“柔安郡主出宫也有几日了,慈宁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倒是差人叫太妃娘娘去打叶子牌,太妃娘娘倒也去了两次,只后来,身子确实不适,就婉拒了。老奴看太妃娘娘那样,怕是撑不了几个月了,太后娘娘怕也觉得她晦气,也就没再为难她了。”
这太后,在皇家寺庙清修几个月,可这气性,倒是丝毫都不减。淑贵妃微微勾勾唇角,“罢了,太后娘娘想怎么折腾慈安宫,本宫也不便插手,只是可惜了柔安郡主,这些年本宫看她倒也算乖巧,这几年出落的更是愈发伶俐了,没想到,这辈子许得青灯常伴了。”
杨嬷嬷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可不是,娘娘,这太妃娘娘对圣上毕竟有养育之恩,这若是真的走了,看着柔安郡主这般,怕是都死不瞑目呢。许也是这孩子的命,当年昱王府只想着让这孩子入宫陪伴婉太妃,可到了后来,却弄得被动了。”
淑贵妃徐徐放下手中的茶杯,“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去吧今年参加选秀的名册给本宫拿来,本宫有些时间没往慈宁宫去了,没几日秀女就要入宫了,本宫也不好一直这么避着慈宁宫。再说老三的婚事也该着手办了,钦天监那边选了几个日子,本宫怎么着也得问问太后的意思。这只要太后应允了,圣上这边,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
淑贵妃素来是雷厉风行的主,这不,翌日一大早便往慈宁宫去请安了。
自郑太后回宫,她借着身子微恙,便免了六宫的晨昏定省。是以,对于淑贵妃的不请自来,郑太后心中微微有些不喜。
尤其是想着淑贵妃如今的得意,郑太后更是忍不住蹙了眉头。
这老三还未真的当了储君,淑贵妃就已经把自个儿当人物了,这若真的入主东宫,六宫可还能有她这太后的位置?
不过心里虽这么想着,郑太后到底也没愚蠢到明面儿上给淑贵妃不快,只见她徐徐饮一口茶,浅笑道:“贵妃倒是难得来哀家这里一趟,可是为着选秀之事?”
淑贵妃微微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老祖宗。”
平日里,淑贵妃都恭敬的称呼太后一声太后娘娘,而今个儿,这声老祖宗,倒有几分讨太后欢喜的意思呢。
太后也不愚钝,当即失笑道:“你这张嘴啊,哀家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甜了。”
不就是拼演技吗?淑贵妃自问自己不输任何人,她有些羞涩道:“臣妾听外头都这么称呼家里的老夫人,在内廷,您可不就是当之无愧的老祖宗了。”
之后,淑贵妃又说了一会儿秀女入宫之事,只太后和她都心知肚明,她今个儿来,可不是为了区区选秀。
这不,淑贵妃也不藏着掖着了,笑着开口道:“太后娘娘,这老三和殷家三姑娘指婚也有些日子了,钦天监那边倒是选了几个日子,臣妾就是想来让您掌掌眼,看哪个合适。”
要说这已经指婚了,三皇子大婚之事,淑贵妃也没必要这般急。可东宫那位皇长孙杵在那,淑贵妃能不急吗?若老三能大婚,有了子嗣,这岂不是多了一个筹谋。
郑太后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点儿小心思,只是,淑贵妃怕是要白费心机了。这些日子郑太后一直都在等待时机,而这次选秀,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据郑太后所知,那位许家的五姑娘也在选秀之列,又素来是争强好胜的主。郑太后虽不会刻意去听外面张家长李家短的,可许蕙和那高秀才之事,郑太后也闻到了些风声。既然推了那高秀才,铤而走险入宫,那便是想攀高枝儿了。
只是不知,三皇子这高枝儿,算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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