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祖保佑先皇得升天堂,哀家心想事成。大辽昌盛万年,新朝一切顺利。佛祖显灵保得国泰民安万事遂顺,哀家定再建百座寺庙供养千名高僧还愿,让我佛在国中享尽尊荣让佛法发扬光大。”
韩德让在太后身后十来步的地方站着,顾不得礼拜神明,只在心里祷告只求保得今日平安。两只眼睛则紧紧盯着院子中的其他杂人。他原想太后进入后就关闭山门,可是苦于手下无人,只好等着萧扎剌来了再想办法。好在庙中香客不多,上一批人走后,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人。
这时庙中又陆续进来一批香客,这些人却有些奇怪。一般香客女子为多,可这批人大多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韩德让陡然警觉起来,心里只盼着太后烧完香赶紧离开,可是萧燕燕却浑然不觉,不慌不忙。焚香祷告完毕,精壮知客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
“方丈后院有请。”
燕燕抬脚要随他进去,德让背后大叫一声:
“夫人,咱们有事,赶紧走了!”
这一声大喝令院中庄静肃穆的空气猛然抖动,好像晴天响了一声雷,唬得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燕燕不好意思地看了知客一眼,回头嗔道:
“这里的方丈是故人,见见何妨。”
韩德让几步上前拦住,狠狠瞪了知客一眼,对春喜道:
“发什么呆,还不赶快搀夫人回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几名大汉,最后一人竟将山门关上。韩德让一眼望去,分明看见外面也晃动着同样可疑的人影。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大声喝到:
“把门打开,我们走!”
萧燕燕听到韩德让变了调的尖利声音,猛然回身,看到院中情形已经大变,一下怔在当地。只见山门紧闭,院子里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二十多名大汉堵住了归路。
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黢黑的和尚从大殿一侧的墙角转了出来,手捧佛珠念了声阿弥驼佛,哈哈大笑道:
“佛祖显灵,天降贵客,老纳有失远迎。”
韩德让在萧燕燕的前面护着她退到背靠香鼎的位置,手按剑柄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黑和尚一把甩了佛珠,扯了袈裟,露出里面一套紧身的灰布裤褂。脸色一沉冷冷道:
“咦?小皇帝怎么没来,来了岂不是大团圆!”
那个精壮知客这时也换上了一副凶悍嘴脸,扬声道:
“大哥,这个老妖婆是拿主意的,有她就行。咱们撤吧。”
黑和尚发令:“走,押上他们,快撤!”
一个汉子用刀指着韩德让:“这条狗会挡道,让我先杀了他!”
灰布褂走到韩德让面前,嘿嘿笑道:
“你是那个姓韩的辅政吧。久仰了,这可是你自投罗网。可惜咱们没有备你的车位,只好在这里了断。上,杀了他!”
韩德让知中了贼人圈套,在外面的大千世界自己手握乾坤呼风唤雨,但在这个小小院中只隔了一道院墙却成了虎落平阳任人宰割。到了这个地步死无所惜,只恨自己无能,辜负了太后信任,没有能护住她的周全。他绝望之极,拼尽全身力气跳起来向灰布衫砍去。一群人全都围了上来,群起而攻。韩德让练就的一身武艺,手握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落在众人围攻之中终是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下来,胳膊、肩头都受了伤,淋淋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怀着殉死之心,仍是疯了似地挥刀砍杀,竟让敌人一时难以得手。
“住手!不要打了,我跟你们走!”萧燕燕见韩德让慢慢坚持不住,再打下去很快就要死在乱刃之下,高声叫了出来。
见一群人仍在缠斗不休,燕燕又喊道:“再打,我就死在这里!”
“住手!”灰布衫见她手里拿了一柄短剑,大声喊道。
围住韩德让的人终于停下手来,韩德让两眼血红,呼呼喘气,摇摇晃晃就要栽倒。
“带他一起走,不然大家同归于尽!”
“撤!”灰布衫命令。“把老妖婆和这个人带走,其他人一律不留。
“知道了。”一个黑衣汉子说道。
燕燕上来要扶韩德让,德让摇摇手,流泪道: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燕燕道:“说这个干什么,我们走。”
二人在几条大汉的押解下朝着庙的后门走去,忽听背后几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贼人正在用剑一一刺进几个宫女的胸膛。他们的心都是一阵颤抖,宫女们看见了这伙人的面目,他们是不会留下活口的。
庙后面的树林中停着一辆粗制的木头马车,马车上有一个覆盖着蓝土布的小轿厢,就像寻常农家女人出门时坐的那种。树上拴着二十几匹骏马。一行贼人快步走到车旁,连推带搡地将二人塞进车厢。一声呼哨,众人一起动作麻利地翻身上马,踏着厚厚的落叶在山坡上疾驰而去。
停下来的捺钵大营仍在山下等候。日头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山峦之巅,眼看就要坠落到山后去了。山峰镶上一道玫瑰红的边沿,茂密的苍松红栌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小文公公无心欣赏美丽的风景,急得搓手跺脚像只陀螺般转来转去。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太后和宫女们还没有回来,韩辅政也毫无消息。就连一千多跟上去护卫的御林军也无声无息。他命太监宫女将皇帝请回銮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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