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如何开口,梁鸿收了钱是事实,但承恩侯做得太绝了,他自己贿赂的银子,转身就叫人弹劾梁鸿,似乎是要玉石俱焚,实则是置梁鸿于死地。
“不瞒你说,我是受了我家大人的嘱托来的。”梁夫人哈出口气,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继续道,“承恩侯翻脸不认人,我家大人底子薄,哪儿承受得住他的报复,放眼整个京城,能和承恩侯抗衡的就只有长宁侯了,侯夫人......”
她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难忍,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在侯爷跟前美言几句,我家大人要是逃过此劫,一定会记着这份恩情的。”
夏姜芙把玩着桌上的花,云淡风轻道,“这事儿我恐怕无能为力。”
顾泊远在外边的事儿她向来不掺和,美言几句的事儿,她爱莫能助,但是看梁夫人神色疲惫,完全没了之前的干练爽朗,她于心不忍,“梁大人受贿之事皇上不是没有找到证据吗?”
身子太冷了,梁夫人又抿了口茶,双手摩挲着茶杯,不住左右转圈,她道,“承恩侯位高权重,无中生有的事儿尚且做得滴水不漏,何况这种铁板铮铮的事实。”她的头埋得很低,脖子全掩在领子里,声音轻轻的,“你真的不能帮帮我家大人吗?”
长宁侯统领京郊五万大军,在南边威望甚重,深受皇上器重,要是他能出面,承恩侯定会有所顾忌,最起码能震慑住承恩侯身边的那群小人。
夏姜芙看她似乎冻得发抖,差人拿个热手炉给她,斩钉截铁道,“朝堂的事儿我帮不上忙,倒是你,梁大人丢官,你怎么想的?趁着大理寺的人没找到证据,你要好好为自己打算才是。”
梁鸿真要被革职,梁家就没落了,梁夫人该有个打算才是。
梁夫人茫然地抬起头,会错了夏姜芙的意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没想过抛弃他?”
夏姜芙噗嗤声,没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抛弃他了,朝廷对收受贿赂的官员会抄家,真到那一天,你们往后怎么过日子?”
梁夫人还是不解,“换作侯夫人,侯夫人会怎么做?”
“当然想尽办法把银子藏在没人找得到的地儿,梁大人丢了官职,用钱的地儿多的是,总不能老老小小大眼瞪小眼吧,你要是在京郊置办了田产宅子的话记得把地契房契藏好了,只要有钱,以后好日子多的是。”夏姜芙细心叮嘱。
梁夫人慢慢反应过来,夏姜芙是认定梁鸿翻不了身了,不免露出悲戚之色,“我家大人遭了殃,府里上上下下怎么办?”
“不做官活得好的人多的是,你别想太多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自是怎么潇洒怎么来,做官有做官的苦处,不做官有不做官的乐趣,以前梁大人没做官的时候你们怎么过的?”夏姜芙好奇的问。
梁夫人想了想,老老实实答道,“在乡下有几亩地,租了些给当地的农户,留了点自己种,他在屋里看书,我就外出干活,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山上猎户挖的陷阱里捡着猎物。”比较过去和现在,多年前的她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官太太只在她听说的故事里出现过。
其实,以前的日子没什么不好,身边没有尔虞我诈的人,用不着时时刻刻提防身边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在心里过几遍才敢说出口,乡野日子质朴,更让人觉得自在痛快,这般想着,揪着的心忽然敞亮不少,最差的结果就是卷铺盖回乡,以前条件艰苦的日子都经历过了,如今回去又算得了什么。
她真要好好听夏姜芙的,把府里的钱财藏起来,留作回乡的盘缠,剩余的在老家买些田产宅子,日子不会比现在差。想清楚了,她便觉得没有什么好和夏姜芙说的了,梁鸿将来如何,听天由命吧。
不过她诧异件事,夏姜芙为什么会如此安慰她,她在来找夏姜芙之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求过尚书夫人,尚书夫人为人圆滑,说了许多,没一句到点子上,不答应也不拒绝,态度模棱两可,哪儿像夏姜芙干脆。
她想起夏姜芙的出身,据说夏姜芙家境不好,小小年纪就给人跑腿传信挣钱,后来靠盗墓发家,家世和自己差不多,她忍不住问道,“要是有天侯爷遭人陷害深陷囫囵你怎么办?”
秋翠抱着手炉进来,闻言,步伐顿了顿,片刻才回过神,将手炉递给梁夫人,慢慢退了下去,心道梁夫人真不会说话,顾泊远威名远播,立下过汗马功劳,哪儿会有那一天,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没想过。”夏姜芙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你觉得长宁侯府会没落吗?”
梁夫人说不上来,长宁侯府根基深厚,顾泊远和先皇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当今圣上也对顾泊远敬重有加,顾泊远哪儿会遭人陷害,“是我冒失了......”
夏姜芙抚着袄子上的花,咧嘴轻笑,“与你无关,侯爷会怎样我没想过,我倒是想过我自己,要是哪天和侯爷和离了,我就拿着我攒的钱买他个几条街,顾泊远经过一次我叫人泼他一次粪,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
梁夫人惊愕的张大嘴,和离?怎么可能,顾泊远用情专一,这么些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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