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众人纷纷看过去, 才觉这深邃的轮廓, 蓝色的眼眸,精致的五官, 哪里该是中原人?
这长相, 分明就是西域的羌亚人。
再一看,这不是……乌托那?!
方槿桐和方槿玉是早前就认识乌托那的。
戴诗然和曲颖儿昨日在迎春会上也见过乌托那了。
至于阳平,自是更不必说的。
应当是用化成灰她都认识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各位,好久不见。”乌托那热忱开口。
语音虽是生涩了些,但右手覆在左肩, 微微鞠躬,还是尽显绅士风度,在长风国中极为少见。方槿桐忽然明白了, 乌托那应当只会这句“好久不见”,搞不好, 这句“各位”还是在路上同沈逸辰现学的。
任笑言昂着头上前:“这就是你说的帮手?”
帮手?不仅方槿桐,其余人都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阳平也不例外。
沈逸辰笑道:“马球本就是百余年前由西域传入长风的,羌亚自是其中翘楚,我听使节说起过,乌托那殿下是以一敌十的个中好手。”
任笑言眼睛都听直了。
方槿桐腹诽,信他才是出了鬼了。
他早前也没见过乌托那,不就是听使节提了一嘴,就好似他自己亲眼见过似的,说的天花乱坠。不过马球是自西域传入长风的,她这倒是听爹爹说起过。
兴许,乌托那是真的会打马球,却未必精通,更何况像方才说的那般炉火纯青了。
“练一局?”任笑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逸辰译给他听。
乌托那听过之后,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歉意看向众人。
方槿桐唏嘘,看样子是要穿帮了。
沈逸辰果然道:“他说他是男子,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必了。”
任笑言很是扫兴,正欲开口,一侧,沈逸辰又道:“!@#¥……*”(那我同你比试如何?)
乌托那顿时来了兴致:“!@#¥……*”(痛快!来!)
言罢,上前,狠狠拍了拍他肩膀,取了球仗,一跃上马。
沈逸辰也取了球仗,牵了缰绳上马。
“原来真是怕胜之不武,不是捉襟见肘。”曲颖儿叹道。
方槿桐才晓原来不止她一人是这般想,大家都这般想。
两人既要真的比试一场,任笑言就做起了裁判,其余人自然成了观众。
戴诗然握着球仗,席地而坐:“这马球赛都是七对七,这一对一怎么个打法,我可是没想明白?”
旁人便都跟着席地而坐起来。
方槿玉道:“我早前看过一本册子,说得是马球自西域时兴时,并非是七对七的打法。原本也是为了祭祀热闹的助兴,由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要将祭祀抛出的马球准确得打入事先准备的球环里,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后来便逐渐演变成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轮番击球,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远,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小,依次开始,一直到球被全部打进十个球环结束,最先结束的便是胜者。”
马球的册子她看了许多,就想着旁人问的时候,她能用上。
方槿桐同阳平郡主,曲颖儿,戴诗然等人走得近,她很羡慕。
至少马球赛是一个机会,她想得了几人的认同。
听完她说,戴诗然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口中的比试,其实就是要比谁打进十个球环?”
“应当是了。”曲颖儿也算听明白了。
不远处,球场的小厮匆匆跑来,手中拿得正是球环等道具,在距离不等的地方依次悬挂起来。只是这高高低低还尚且好说,最后那个球环的距离和大小,都快让人看不清了。
日头正盛,方槿桐伸手挡在额前。
阳平如法炮制,只是口中叹道:“这最后的一个,简直都要让人看不清楚了。”
曲颖儿倒是有兴致:“只要任大小姐欢喜便好,最好慢慢来,慢慢比,今日就不用训练旁的了。”
一语提醒,大家纷纷点头。
正襟而坐,念着他们最好比试的越久越好,能少训练一日便是一日。
阳平笑不可抑。
……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比试并未持续太久。
沈逸辰开球。
他的马球自是打得好的,击球各个精准,第一个球到第五个球简直一气呵成,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曲颖儿啧啧叹道:“养眼养眼。”
到第九个球时,沈逸辰才落球。
距离隔得太远,球环又小,实在难得精准。
看台上一阵叹息。
戴诗然托腮:“可惜了些,就差这最后两个球了。”
方槿桐也觉得是。
可戴诗然是感叹,她是觉得心中惋惜。
真可怕,她心头竟是盼着沈逸辰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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