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锦瑟又和徐子燕说了一会儿话,又听她说了不少京中算不上稀奇的事。
“四皇子待你,还好吗?”锦瑟趁她喝茶的功夫问了一句。
外头都传言,四皇子和侧妃娘娘的感情好的那叫个如胶似漆。锦瑟听了却不以为然,传言这东西有几分是真的?曾经还有人在坊间传言,说那妁卿皇姑是天上的仙人儿转世呢,可后来还不是一个个的都指着她的鼻子称她是“妖女”。
听到锦瑟提起四皇子,徐子燕眼前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她那个英俊淡漠的夫君,一时间也羞红了脸。“四皇子他……待我很好。”
锦瑟看她红了脸,只在心中叹息。这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不同往日了,先前还折腾着不想嫁,现在却又开始舍不得了。
“那很好。”锦瑟点头笑了笑,又有些舍不得,只恐着这姑娘会折在那吃人的皇室里。“你如今是皇子侧妃,四皇子府还未有正妃,你就该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好叫四皇子与陛下皇后安心才是。”
徐子燕拉着锦瑟的应声道:“多谢锦瑟了,姐姐明白的。”
锦瑟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个姑娘不是个傻的。
“如此甚好。你再去梳洗一下,我得先行去园子里了。”
锦瑟见她听进去了,心中也没了什么能和她说的体己话,便招了宁嬷嬷,就此告退了。
刚才那番的折腾,叫侧妃娘娘弄花了妆容,徒然显得憔悴了不少。徐子燕也没再留她,叫她去了,心中却是存有感激。
锦瑟一语三关,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她这是在提醒她,叫她掌管家事于宫中去邀宠,去争一争那皇子正妃的位置,即使最后她做不了正妃,也断不会失了宠爱。
锦瑟,向来比她想的长远。
这边宁嬷嬷一路跟着锦瑟去了园子,应承了几个官宦家的夫人小姐,这才去了偏房换戏装。
“姑娘,叫奴婢说,您今儿个就不该替徐侧妃说话。”宁嬷嬷从紫叶檀的盒子里拿出了宫衣,一边伺候锦瑟穿衣裳,一边又数落。“侧妃如今的心思,您能不知道?万一今个的事传到京里头去,您又是免不得一顿麻烦,咱们又是在南越,您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只是她好歹与我有过交情,总不能叫她在京里就这么糊涂着没了。”锦瑟宽慰她道:“今日既然见了她的心,那也就只今儿这一次了,以后便都不会了,嬷嬷不必再为我担心的。”
这个侧妃,的确叫锦瑟有些失望了。这才不过半载,竟就对着四皇子如此的上心了。
锦瑟只叹那位皇子哄骗姑娘的手段高明。
宁嬷嬷见锦瑟痛快地答应了,又是一番欢天喜地。给她挽了个流云髻,等着她画了戏妆,这才送她上了戏台子。
台子上,锦瑟跟着丝竹笙乐,一只素手打开了折扇半遮了脸面,眯着凤眼扫了一眼台下。
既是家宴,大少爷徐子谦代替他父亲坐在了正中央,一边坐着盛装打扮的徐子燕,另一边,只有一位身着绛紫锦衣的少爷。
他,就是那京里来的贵客?
锦瑟瞧他唇色无华,正倒在椅子上昏昏酣睡,就知道这是位是个纵欲过度的好色之徒。
南越盛京里的勋贵,也不过尔尔。
锦瑟在心中嗤笑了盛京的勋贵,也没了唱曲儿的精神,就想着早早得回去,于是便怏怏得敷衍着唱了几句词儿。
戏台子上,唱曲儿的锦瑟没了精神,台下几个人的心思也不在听曲儿上。徐子燕只是端正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京里来的贵客昨儿晚上“忙”的太久,更是昏昏欲睡。也只有徐子谦还盯着唱曲儿的……人。
年前,锦瑟走了小半年,前几日才回来就闭门不出,叫徐子谦也没能见着她的面。今日看着锦瑟,里里外外都好像要瞧出点什么似的。
台子上的锦瑟只轻描了柳叶眉,画了戏子妆,穿的也不过只是一身云缎做的浅色宫衣,外罩一件白色透影纱衣,抬起的脚上穿着锦绣双色的芙蓉鞋,就连三千青丝也只被一只雕了花的紫叶檀木簪挽做了一个流云髻。
虽然说着是素雅,但细瞧着锦瑟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却也是越长越生的艳丽。一时间,看的徐大少爷恍了心神。等他回过神来,才知失了心智,徐子谦忙的端起了一边案几上的茶杯,啜了几口透心凉的茶水来定定心。
茶杯还端在手里,就听得锦瑟的唱曲儿。
她唱的是:我都知道野花既是野花,公子既是公子。但野花并无伤人之刺,公子你,你却又碎玉之刑啊~
听完,徐子谦原本冠玉的俊脸上晦暗一片。
今日算是侧妃省亲,她唱《会玉》这样的曲儿,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会玉,一位高中了状元的富家公子,最终伤了一代名妓。
说着都是阴差阳错惹的祸,可实际上还不是是因那名妓所托非人。
一旁的徐子燕白了脸,她咬着唇,提上裙摆一路踉踉跄跄地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自知锦瑟无错,只是无法接受罢了。
她先前才提点了自己一回,可转眼又唱这样的曲子,她……这是想要说自己所嫁非人了么?
四皇子娶她的用意,其实她是知道的。娶她做侧妃,哪里是看上她的贤淑良德,分明是看上了徐家的钱财,日后好做他夺嫡的助力。可是,谁叫她现下也瞧上四皇子了呢。
徐家世代经商,在南越虽说地位不高,可奈何有的是钱,叫官家贵胄都攀附。
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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