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觉得该如何呢?”纳吉尼再度开口。
“那是我们倆的。”
纳吉尼掏出手绢给男孩子擦了擦嘴角,“汤姆,你觉得孤儿院怎么样?”
“不怎么样。”汤姆撇撇嘴。
“的确不怎么样。住房紧张、环境压抑、伙食一般、教育差劲……”看着小男孩狐疑的双眼,纳吉尼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孤儿院庇护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虽然不尽如人意,但确实给了我们片瓦安身,给了我们食物生存。在我们最无助最无力的时候,保护了我们。”纳吉尼把小男孩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语气却很坚决。
“汤姆,这世上人各有各的不幸,却不是谁都有运气能在遭遇不幸的时候及时得到帮助,所以我们要惜福感恩。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能只顾自己,这是道义!”
小男孩不置可否,纳吉尼笑了笑。“再说了,我们现在纵使有心、也无力呀!戒指拿在我们手里又起不了作用,难道你还能孤身一人拿着一枚金戒指走到伦敦的街头,把它换成钱?”说着捏捏汤姆的鼻子,无视对方一脸不爽的表情。“再说了那点小钱算什么?等到我们能独立的时候,就要靠聪明的小汤姆打拼赚钱啦!好男儿不吃祖产,更何况那还是人家的财产呢。难道你不想靠自己去过上好日子吗?靠别人可永远长不大!”
“我会很快长大的!”汤姆跳下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纳吉尼。
女孩子捏了捏他的脸,好笑的摇了摇头。
“你敢不相信我!”汤姆炸毛了。
“没没没!以后我就给你煮饭打扫卫生,靠你发工资啦!”赶快拍马屁!
“哼!你煮的东西,能吃吗!”
“嘿!你别瞧不起人,改天给你露一手让你开开眼!”
“食物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
“你等着……”
……
小孩子,长大很快的。时光稍不留神就被偷走了,找也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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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吉尼来到这个世界快满一年的时候,孤儿院又有了新变化——看门人老奥德退休了。
老奥德其实早就过了退休的年纪,是院长体恤他年老生活难以为继,才一直让他做着孤儿院的这份活,算是有份工作糊口。但这次他却主动提出了辞工,只为了能让从北方过来的儿子顶替自己。
英国作为一个老牌资本主义强国,除了殖民时代的海洋霸权,在进入工业革命以来,她的基础就一直是煤和矿渣。在北部广阔的土地上,遍布着煤矿小镇,扎根其间的工人用被煤烟染黑的肩膀扛起了这座帝国不落的太阳。
但到了二十世纪30年代,由于岩床下陷,出口的需求崩溃,村庄荒芜。大量工人失业,国家从未如此困难。
巴布斯作为无数失去工作的工人大军的一员,唯一幸运的就是在伦敦还有一个编制内的老父亲,能给自己找份工作。他是个坚毅的年轻人,脑子甚至有点儿一根筋。
当这个穿着深棕色外套、黑色劳动布裤子的男人迈入沃尔孤儿院破烂的铁门时,纳吉尼和汤姆正挤在一群孩子中间,透过劳动室的窗户向外张望,一张张小脸上了写满了好奇。
此时没有人知道,孤儿院将迎来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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