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来了!
薄欢觉得自己此时可谓是骑虎难下,他是堂堂太子殿下,不管如何她是不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的,当然除非她活腻了。再者,若她推拒了此事,致使老祖宗的如意算盘落空,这老妖婆定会迁怒于她,指不定她才刚走出这片梅园,便已有人等着将她偷偷给处置了。
想来萧玠便是看清了她现下的处境,故而才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将她纳入后院吧?
委实阴险!
可要让她心甘情愿入他的后院,与一大院神志不清的女人争宠,她绝对做不来!
前世的种种,如跗骨之蛆,令她厌恶至极,她再也不要让自己重蹈覆辙了。
她犹在焦急想法子,薄遇平已是一脸欣喜地向前跨步,双手一叉,与有荣焉道:“能得贵人青眼,是阿欢三生修来的福气,焉有不愿意之理?贵人若喜欢,阿欢这便可随贵人走!”
倒没想过要询问她的意思!
薄欢冷冷瞥了一眼他谄媚的嘴脸,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提了提裙摆,缓缓跪了下去,“贵人慈悲,民女能得贵人怜悯,得赏一口饱饭,民女不胜感激。只是民女出自陋乡,自小又无父母教导,言行粗鲁鄙陋,难登大雅,恐贵人一时冲动,将来有天会后悔今日的行差就错。不若给民女一些时日,民女潜心修习,争取有日能变成知书达理的闺秀,彼时再小心侍奉于贵人左右,一不令贵人扫兴,二不令贵人失了颜面……贵人以为如何?”
萧玠沉默片晌,在众人紧张得不敢呼吸之时,神色淡淡地说道:“允你。”
薄欢暗自松了一口气,伏下身去,“多谢贵人!”
萧玠皱了皱眉,“退下吧。”
“是!”
就在她小心起身,准备悄声离去之时,一直在旁沉默的秦知县冷不防开口问道:“薄小姐,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面?”
方才杨弗成将薄欢带过来的时候,秦知县远远瞧见他带了一个身姿绰约的白衣女子走过来,只当薄府不死心,又物色了一个美人过来献给贵人,心中对薄府的鄙夷登时深了不少。
然而当瞧清楚女子的容貌时,他不由大大地惊艳了一把,本以为是薄府已是强弩之末,再也物色不出什么美人来了,不想在阳城还有这等姿色绝艳,气质出众的女子,且还是出自于薄府!
敢情前面那些都是陪衬,这个才是压轴的主角儿呢?
但是在惊艳的同时,心中却是一阵疑惑,因为这张脸,实在是……似曾相识啊!
薄欢脚步一滞,回头,对上他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秦知县何出此言?”
“前段日子,秦某能一鼓作气捣毁了在莽山山脚作恶多时的贼窝,实是多亏了一个薄姓少年所提供的情报。而薄小姐的容貌,与那薄姓少年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薄欢眸波微转,蓦地对上萧玠若有所思的黑眸,轻轻扬了扬嘴角,轻声道:“不瞒秦知县,那报案的少年,正是民女的亲弟弟薄子莘。”
秦知县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少年与薄小姐长得如此相像!如此看来,秦某与薄小姐倒真是有缘啊!”
……
“我说阿欢那丫头也真是愚蠢,既然贵人青眼有加,但凡懂事儿点的,哪个不是马上喜滋滋随他走了?竟还矫情地说出什么给她一些时日的蠢话来!贵人又不是在阳城长驻,等她把自己变成知书达理的闺秀的那一日,贵人早回邙临找不到人影儿了!”
将萧玠送出薄府后,薄遇平回来的路上一直骂骂咧咧的,“瞧着姿色挺出众的,不想是个绣花枕头,非但不能带给薄府荣耀福泽,还生生将财路给挡在门外了!娘,这丫头委实愚不可及,您得好好敲打敲打……”
“闭嘴!”老祖宗怒声喝止他,满腔恼火。
薄遇平脖子一缩,悻悻地噤了口。
“这小蹄子,别以为她骗得了秦知县,便能骗得了我去!”老祖宗气得用手里的拐杖重重捶地,“她与薄子莘长得有几分像,我心里有数着呢!这等大事,竟做得密不透风,一点也不为人所知,这小蹄子的心看来是早就野了,早就不把薄府当家了!”
“娘的意思是,秦知县口中的少年,不是那个小杂……薄子莘,而是阿欢那丫头?”
“自然是她!那薄子莘性情木讷,人又老实,如何做得出这事儿来?”
“好啊,原来是这个死丫头做的!”薄遇平也是怒不可遏,一边卷袖摆,一边要行动的架势,“帮秦知县捣毁了这么大的贼窝,想来得了不少的赏银,竟一文钱也不上缴,全给藏了私!实是不厚道!看我不去将她那破院给掀个底朝天!”
前些时日,他在衙门认识的狐朋狗友曾向他透露过,秦知县给那报案人赏了不少的银子。当时他听了还不放在心上,毕竟给多少银两也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报案人不是什么路上的张三李四,而是阿欢那个死丫头!
“站住!”老祖宗喝止他,“现在那小蹄子,哪儿还是你能碰的?”
老祖宗最气的,其实不是那小蹄子藏了私钱,也不是她的心野了。毕竟,她早就察觉出这小蹄子不是个好驯服的。
她现在最气的,是这小蹄子处理此事的方式愚不可及!助秦知县捣毁了一个大贼窝,那是多大的功劳?竟就这么让人拿点银子给打发了,而不懂得借此事,让秦知县欠下薄府一个人情,将来有日薄府若有困难之处,也好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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