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说了一个人,慕容复没有问他少的人是谁,他不愿意说慕容复便不问,
“在下妖门左护法,右护法程不欺,我与程师弟二人一个精通奇门遁甲一个精通五行八卦,程师弟五行八卦之术造诣颇高,纵使诸葛再世也定是自叹不如。当日程师弟与我密谈说:近日为妖门起卦,卦象凶险异常乃大祸临头之象,且此祸因我而起,要我出去避祸,当时,在下惶恐不安,我死自是不打紧的,但若因此而连累了……连累了妖门,该当如何是好,于是我当晚便收拾好了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妖门,谁知这一躲便是三年,这三年期间凶险九死一生,当一切恢复平静,我以为这祸便是躲过去了,谁知昨日我回来之时却发现妖门早已不在了,”
他说这些话时竟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乎妖门上下的死活,他也的确不在乎,他做妖门护法,只因妖门中有一个他爱的人,一个他默默的爱着的人,但在他看来,即是妖门护法他便有责任护妖门周全,阿碧因妖刀而死便是因妖门而死,她的死便也成了他的责任。
“紫药石府也以塌了,我将石府内的碎石一块一块的清理出去却发现,石府中只有七十三具尸体,除了我,程师弟也没死,他定是想法子逃了出去。”
他仍是面无表情,甚至眼神中还有一丝庆幸,他当然会庆幸,紫药石府中只有七十三具尸体,除了古人,程不欺,还少了幕紫兰,幕紫兰还没死,他爱的人还没死,他当然要庆幸。
“这墓中人定是因妖刀而死,因妖刀而死便是因妖门而死,因妖门而死便是因我而死。”
慕容复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极目远眺,惆怅的人都喜欢远眺,可惜,他的视线被前面的山挡住了,他只好仰望山峰,但却也看不到山顶,云雾缭绕,这云雾又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要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又怎能怪你,”
他转过头,张了张嘴,想要对古人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竟已不见了。
此人竟来无影去无踪。
慕容复站在原地,他有些怀疑,怀疑刚才发生的是不是真的,那个叫古人的人是不是真的来过,这天底下竟真的有人在他慕容复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他因何而来,难道只是为了祭奠着墓中所谓的因他而死的人吗?当然,便只是为此,在他看来,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昨晚他该做的事他当然要走。
古人走了,慕容复也走了,带着妖刀和那把从阿碧胸口上拔出来的飞刀。
清风也要走了,他站在清漪的门前,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只是想和她说他想出去走走,但他始终无法面对她,他叹了口气,终于,他下定决心,转身离开了。但当他迈出第三步时清漪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他猛然转,身看着站在门前的清漪,又赶忙收起视线,他在看她的头发,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的耳朵,总之他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的。
“还没睡!”
“你不睡,我便不睡。”
清风还未来得及体会她的意思,清漪便接着道:
“想出去走走?”
清风没有回话
“我陪你!”
清风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她的眼睛上,他张了张嘴,又把视线移开了,才说道:
“外面很危险,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倒不是怕出什么意外,只怕你不喜欢。”
“有你陪着,我自是欢喜。江湖险恶,有你保护我,我便不怕。”
说完便回身掩上了房门,清风在门外等她,她在换衣服,男人总是愿意等女人换衣服的,但若是让他们等女人脱衣服,那定是不愿意的。
她终于打开了房门,换了件最朴实的衣服,又易了容,她当然是要易容的,若以她的美貌行走江湖,定会引来不少麻烦,有麻烦定是要解决的,这自是要费些时间的,时间都用来解决麻烦了,她陪他的时间就少了,她想多陪陪他。她的易容术简直精妙,若说易容前后判若两人,便有些敷衍了,易容前她的容貌,即使只让人看一眼也能记一辈子,易容后,纵使看一辈子也记不住他的容貌。也不知她易容术是跟谁学的。但无论她的易容术多么精妙,无论她怎么变化,他总是知道她就是她,在他看来,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一种独特的气韵,百米之内,即使他闭着眼睛也能感觉的到她。
他们走了,骑着马,连夜走了,他们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这一路上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儿,旁人许觉着无聊,但对于他们,这便是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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