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清俊的面孔,闲毅且淡漠的姿态,完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印象中原本白皙如花的皮肤不知是否风吹雨淋的缘故而变得古铜色,但那双眼眸却从未变过,黝黑而深邃,面对人时虽然给你淡漠的感觉却又有一丝亲和,温柔的感觉。
心底轰的一声,又好似惊天炸雷在脑海中炸响,琉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却下意识的唤出了心底的那个熟悉的称呼:“贡新哥哥……”
迎面坐着的一身粗麻衣衫的青年闻听那一声呢喃身体微微一震,却几不可见,猛然抬起头,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刹那的晃神,从淡漠一切的情绪到精光爆闪,又瞬间恢复了平静,低下头继续吃饭,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姑娘?姑娘?”汪虎伸手在琉菲眼前晃了晃。
“呃?噢……我叫……月玲。”琉菲神情一阵恍惚,茫然间又抬起头偷偷望了眼那静静而坐的粗麻布衫,看似极为平凡的身影,却是极不平凡的面孔。
任贡新,久违了……
不曾想那一道熟悉的目光竟是来源于他,不曾想以为一生不会再见的人竟然在这种场合重逢,是什么让他选择归于平凡?甘愿这深山小林里过着世外的生活……
在琉菲说出了那个名字以后,任贡新似有意似无意的抬头看了看她,只不过片刻又低下了头,一声不言的吃着饭。
“噢?月玲吗?好美的名字……”汪虎一脸陶醉的表情:“不但人美,名字也更美……”汪伯伯看不下去了,这小子总色迷迷的盯着人家姑娘,还让人怎么吃饭?气怒之下冷不防的抬手在汪虎脑袋上打了一下:“闭上嘴巴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实吃饭。”
“爹……”汪虎委屈的揉着脑袋看着汪伯伯,老人家一瞪眼,“怎的,造反啊?不吃外面站着去。”
汪虎不想在琉菲面前失了脸面,却更不想做不孝子,只得闷闷哼哼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在说话。
老婆婆笑呵呵的看了眼两个儿子,又看了看琉菲,气氛有些怪异……
一顿饭过后,琉菲勤快的捡了碗筷,又洗涮干净摆放在了橱柜里,得了清闲的老婆婆一直在旁看着,一脸柔和的微笑,似乎很满意这孩子。
夜已深,屋外大雨落晴,夜半无人,琉菲悄悄的推开门,来到院中,雨后洗刷过大地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依稀传来风摇翠竹的轻响,衬托着四周的静谧,叫有心事的人忍不住心底悲凉一片。
辗转难眠,心事重重,来到小院中央,静静伫立着,一袭白纱在风中飞舞轻扬,她抬起头,雨后初晴的上空璀璨一片,星光在广袤的夜色上拉出一道宽阔天河,遥远深灿,无边无垠,月辉清冷,伴随着飘动远去的乌云,让人有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
夜凉如水,在这个世界,如今又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天地突然全部陷入黑暗,又像生命走到了尽头,面对着死亡,心忘,恐惧慢慢弥散,缓缓的吞噬着灵魂……
那里不属于她,原来这里也不属于她……回来是错,一切都弄错了,她无处可归。
思想起那一刻的相遇,那冰冷无情的话语都不能将她伤到,却唯独那个突然出现的雨桐,就像是敲醒末世的响钟,毫无情面的将她所有的努力尽数抹杀了……
移情别恋,原本陌生遥远的词,如今却生生的刺痛着她的身心,悲伤好似泉涌而上,几乎瞬间淹没了她,随之而来的是几近绝望的孤独。
泪水悄然而下,无论是酒醉,亦或是梦中似乎都无法忘记,无法释怀,这是跟入骨髓的痛。
不知站了多久,她缓缓的从繁星中收回目光,泪痕犹在,正欲转身,突然一个静静站立的一个高大身影映入眼底,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琉菲不着痕迹的抹掉泪痕,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悲伤……
贡新哥哥,无论你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我都已原谅了你,只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宽声安慰我,将我从悲伤之中拉离的人。
“没睡?”琉菲缓缓的走近她,话语中的熟路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让他微微一怔。
“你也没睡。”任贡新看着她道,那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面孔,似乎想要看进灵魂深处,似乎想确认什么一般。
琉菲知道他听见了,那一声贡新哥哥……
“白天睡久了,现在不困。”琉菲撇开头,不想接触到那探索的目光。
“你哭什么?”他声音淡漠,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不关你的事。”琉菲并没否认,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美目落在他那张消瘦了许些的清俊面孔上:“白天……谢谢你救下我。”
“路过而已。”他答道。
两人并肩而立,一袭白纱,一件粗麻布衫,屋檐投下的阴影将她们笼罩。
“你的毒又发作了,身上的药已用尽,不打算回去?”琉菲秀眉一蹙,敏锐的挑出他话中的重点,转头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身上的毒?为何要用又?还有……你知道我的身份?”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说着抬手指了指她腰间的丝带:“那是月娥宫独有的月沙蚕丝制成的丝带,也算是唯一不明显的标志性吧。”见琉菲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唇瓣微扬,继续道:“至于为什么要用又……难道你不记得那张留书了吗?”
他这么一说琉菲突然想起了第一次体毒发作时被人救下,不知那人是何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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