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扬州城灯火初起,风暖水微凉,有行人穿梭不绝,有士子悠然有味捧书而行,有醉汉三三两两,有少女成群嬉笑,有小女孩儿提篮卖花,却是人比花俏月难抒容。
明月楼望月阁上,路大笑,倚在风月亭朝东的柱子上,眺望着残阳景色,渭水河上波光粼粼,远方高楼屋顶依稀可见燕雀归巢,平矮的民房上飞出炊烟袅袅。好一个扬州,好一个满城烟火色,好一个夜色江湖。
“原来夜晚的江湖这么美,少了刀光剑影勾心斗角,却多了一份寻常烟火色。”路大笑不禁感叹,或许江湖和人本就一样,又或许江湖本就是一个人。
老尸正大口吃着一块烧得流黄油的鸡腿,见路大笑表情,满脸嘘唏感慨之色,知他又想起了小李丫头,饮了一口百年江湖以来一直喝不腻的老黄酒,往身上衣服擦了擦满是油垢的手。
老尸推了推路大笑左肩,奸笑道“怎么样,看过这么美的江湖,对李丫头的念头是不是淡了点。”
淡个屁啊,江湖万丈春光皆因她而起,没有她,十里春风扬州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砖头砌起的普通城池而已。
路大笑嘴上却冷哼道“喝了差不多百年的黄酒,也不见你有所厌弃。”
当下神州无数大众酒中黄酒最次,乃江湖穷游侠儿和目不识丁者的爱好,绿蚁酒次之,是天下文人骚客fēng_liú士子的必饮品,最上等天赐酿,则是达官贵人们的最爱。
黄酒得以流行,是因为其制酒简单易行,造价又便宜是以卖价也便宜,酒烈刚猛易醉人。绿蚁酒出自潇湘阁大才女赵荔枝一首五绝诗中,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诗一出,受到天下士子青年才俊们的热烈追捧,此酒遂以成名。天赐酿,听说产自皇宫,乃天子祭天祈福之时,第二天取下代表国运九九之数的天赐花的露水制之而成。
老尸对于路大笑的回话不置可否,人这一生总有要偏爱一辈子的东西,有人偏爱一把剑,有人偏爱一座城,有人偏爱一个人,有人偏爱一个人,而我偏爱一口老黄酒。没有谁的偏爱是错的,错的只是错的。
风月亭自古沉默至今,两人沉默半晌。
忽听得有美娇声媚媚笑一句道“张大员外,您慢走啊,下次再来,我一定给您留只巫神国的特产黑凤鸡。吃了呀,包管您年轻力壮,一夜三次都没有问题。”
有一醉音苍老男声熏熏道“一定给我留啊”。说完就断了声源。
两人喜出望外,心有默契般异口同声道“走”。
张老员外的家居于扬州城的西北巷深处,倒是个静谧之所,看来老头子很是懂得金屋藏娇的道理,六十好几的人喝得半醉也不用家里的佣人扶,一进府笑意吟吟的就往一处开阔别院而去。院内种着一株绿意莹莹的大榕树,看起来已有半百的树龄,树下是一张产自北方玉器世家方家的冰花芙蓉玉石桌,正自坐着白天那名路大笑口中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的小妾。
小妾名叫萧妙儿,本是扬州城的一名世家子弟,后来家道中落,又因为弟弟于扬州九华学院读书时惹到同行的一位公子哥,不小心失手打死了那位公子哥,而那位公子哥正是张老员外的三公子,张老员外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公子张洪是征北左将军柳中棠的军中猛将,二公子张温不学无术乃扬州的一地痞流氓,整天欺善怕恶,三公子张恒是唯一的读书人。
张老员外大公无私,不仅没有向衙门去定弟弟的罪,还看自己姐弟两可怜,又说与自己父亲是旧识,便决定供养弟弟读书,收养自己在张家大院。弟弟万分不肯,说张老员外是垂涎自己的美色,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一个弱女子,除了那点无用的诗书,自己终究没有半点技能谋生。文不达潇湘,武不能自保,除了半推半就的委屈自己还能做什么。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况且人家不追究杀人责任已是天大的恩情,自己又怎敢去反对,在哭着求弟弟答应,并答应弟弟绝不会委身自己后,萧妙儿便留在了张家。而弟弟在日便已前往帝歌城赴考。
此时萧妙儿在心里正默默祈祷弟弟此回能高中状元,扬眉吐气,重振萧家门堂。突然感受到身后一股酒气和热气,一双粗大的手掌已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萧妙儿知道是张老员外喝花酒回来了。
手掌主人把自己的双眼盖住后,笑吟吟问道“猜猜我是谁?小美人儿”
萧妙儿压住自己恶心的念头,轻轻推开老者的双手,站远,转身道“张老爷,您回来了。”
张老员外自讨没趣道“哼,萧妙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既想保住自己,又保住你弟弟?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萧妙儿心一颤,仍是微笑道“张老爷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您的后辈。”
“萧妙儿我也就跟你直说了,你今晚要是不把我伺候舒服了,明天扬州就会有快马公文急达帝歌,通缉杀人逃犯。你弟弟一介书生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
“不......不要,老爷,萧妙儿愿意听老爷您的话,只要您保证我弟弟安然无事,我什么都答应您。”萧妙儿下一刻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出的凄楚。
张老员外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伸手抚了抚萧妙儿的脸颊,安慰道“乖,老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说着搂着萧妙儿就往房间里走,萧妙儿虽是心里抗拒得厉害,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只是指甲狠狠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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