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空未能深知魄离,回到靖京才发现自己被那丫头诓了。
魄离之术,疑云诡谲,修炼之人,需是万中无一的灵体,所谓灵体,以魄养魂,以身养魄。魂虽受于魄却不宿于魄,魄受于身宿于身,魂魄分离十日,魂必散,魄必崩,独留躯壳之身。
把邀空支走,凝若正在熟悉自己的新身,她把漠黎和萧睿的身子换了。凝若没有换过男身,体格魁梧了许多,有些不适应。
借着萧睿的容貌,凝若进了恭亲王的营帐,凝若第一次见恭亲王是在靖安宫做宫女时,那时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仇人,只觉得是个面目和善的老头。可见,相由心生这种话素来是骗骗小孩子的,江湖上有许多面目狰狞的壮汉,可都怀着大仁大义,可自己最近遇见的面相俊俏的,除了言清还保持着与他容貌一致的纯真,其他人无耻起来简直枉为人,比如萧何。
眼前这个老头也是,长须髯伏在胸前,看着儿子进了帐也是喜着嘴脸,若非当日在麟牙潭与萧睿一番较量,自己还真不能肯定是否找对了人。
凝若克制自己的怒气,像寻常儿子一般给恭亲王请安。
恭亲王把凝若招向前来,“睿儿过来看看,这暗兵该从何路撤了?”
凝若走上前去,心思却不在地图上,衣袖中藏着的匕首紧捏在手中,手心渗着汗,声音也跟着微颤,“苏凝若已被抓了回来,您不去看看。”
“不必了,本是让邀空直接杀了,他倒好直接把人带回来了。可笑,可笑,萧何这竖子怎么为了个女子乱了大局。反倒直接杀了她,可以怔一怔他的心神。”恭亲王始终注视着地图。
“你可知她是谁?”凝若问道。
恭亲王有些不耐烦,“你不是与我说过了,当初苏家留下的余孽。。。孽。”恭亲王忽觉心头一疼,一把匕首已然插到了自己心口,他瞪大着眼睛,顺着手看到了自己儿子露出阴冷的笑意,“你知道就好。”紧接着笑意沉了下去,豆大的泪珠从眼中簌簌流下。
恭亲王强撑着最后一个气,颤着手指向凝若的背影,“你究竟是谁?”
凝若并未回头,冷冷地回了一句,“苏家的冤魂。”
凝若频繁施术魂体已然支撑不住,但她最后还是把萧睿的身子还了回去,弑父这个罪名,自己是踢他安实了。
等她在顶着漠黎的身子溜出纵阳关时,眼睛已然发黑,这不仅是魂体疲累了、,魂体离开魄体太久,已有分散的征兆了。
似乎撑不回靖京了,自己又失信于人了。
那日前方将士救下在马背上晕死过去的漠黎公主,萧何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太医束手无策,逍遥仙人赶来宫中只留下一个“等”,便又匆匆离宫。
活了这么久,萧何突然发觉自己原是个如此无能之人,他用竹筷小心翼翼推出自己的撑垒,眼前这人突然闯了进来将其推翻,做尽让自己惶然之事,如今可怜兮兮躺在床上,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想给她一个长安盛世,她却只身闯进敌营。他想护她一世周全,可她却随时可能长眠于塌。怎会有人,这般不听话。
原本该由她自己回到本源,只因施术过多,魂体难支,遂进了昏迷状态。
细算之下,凝若还有三日。
第一日,萧何还算淡定,除了在殿中来回踱步便是派些精骑兵去寻逍遥仙人的踪迹,无果,还是等。顺便在殿内处理些公文奏折,对叛军后事指示一番。太后前来探望,见萧何起居执政一切正常,便安了心。刚出殿外,便有宫女小心说道,殿下这一日水米未尽,也未曾片刻阖目。
第二日,萧何人显得呆滞了些,一整日竟是握着凝若的手,在床头细细瞧她,时不时验验她的呼吸。殿外邹然嘈杂,漠黎竟在众人围堵下硬闯进来,真是不懂惜命之人。
萧何见其冲入殿内,一下子有了凝若醒了的错觉,瞬间眼睛发光,可眼前自己手中感觉到逐渐微弱的脉搏,刚亮起的光,骤然熄灭。
视线回到床榻之上。
只听漠黎一声冷笑,“要是以前,我见着你这般对‘我’,我定喜不自胜,如今看着,只觉得自己可笑。”
萧何紧握着凝若的手,一直静静瞧着她,可榻上的人儿始终紧闭双目,脸色枯槁,神色黯淡。
漠黎见萧何并不搭理她,上前紧紧抱住萧何的左臂,“萧哥哥,你瞧瞧我,我现在长着你喜欢的模样,你不是喜欢这贱人的模样吗?你为何还是瞧着她,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看着我的,你快看看我呀!”
萧何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抽出了左臂,冷冷抛下一句:“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是为了什么。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
漠黎后退了一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一颗棋子?我自幼便喜欢你,即使。。对我有意我也一心向你,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萧何冷笑一声,转身看她,“孤以前看着阿凝,想着这么一个人孤一辈子也不会看腻,如今被你占着,孤倒不想看了,你还真善糟蹋东西。”又将被子掖了掖,眼神中散着冷气,“你不愿当颗棋子,孤钦佩你的傲气,但你不具备棋手的智慧,又不甘被人利用,真是毫无权贵的自觉,对于感情的事,孤从未回应过你,更没有在感情上利用过你,若是你觉得孤对不起你,那孤倒要反问一句,你可对得起。。。?”
漠黎苦笑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在这段感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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