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抚着姜雁回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杨烁将信交给了容迟:“已经照王爷吩咐,做好所有安排,姜相也信了。”
姜雁回听到“相府”二字,耳尖动了一下。她悄悄从容迟的怀中探出脑袋,偷看信上的内容。信上说,一位高人看出姜府的大小姐姜雁回昏迷不醒,乃是邪祟所为,三日后,姜相将带着姜雁回的身体前往大恩寺,请求住持帮忙驱邪。
容迟看完信之后,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手掌合起,待他再次摊开手掌时,信纸已经化作了一团齑粉。
“做的不错,三日后,本王要见到姜雁回。”容迟道。
姜雁回本来还在考虑自己从人变成猫,是否真的如信中所说乃是邪祟所为,冷不丁忽然听到容迟说要见自己,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见,应该是见自己的身体,顿时警觉起来,容迟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从杨烁的话里能推测出,那位高人是容迟故意安排,目的就是吸引姜相带着姜雁回去大恩寺。
照理说,容迟与姜相是政敌,作为政敌之女的自己,对他来说,应当也是仇人。
难道容迟想拿自己的身体使些什么阴谋诡计?仔细想想,十分有可能,毕竟玩阴谋手段,谁都比不上这个摄政王。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对他很忌惮,但没想到临死前,还是一道诏书封了他做摄政王,摄政辅佐小皇帝,可见容迟手段了得。
想到此处,姜雁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得去一趟丞相府,告诉爹爹容迟的阴谋。
姜雁回直起了身体,想要从容迟怀中出去,容迟猛地按住了她,将她翻了个身来,伸手按住了她的肚皮,揉了揉,似乎觉得手感很好,停了一下后,又继续揉。
姜雁回呆了一瞬,继而又羞又怒,龇了龇牙齿,从喉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
容迟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一颗小尖牙。
姜雁回:“……”
败了败了!
*
暮色如画,斜阳暗沉,金色的余辉穿过窗棂,洒落在青色的幔帐上。林见风睁开了眼睛,隐约见到一道人影站在床前。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从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蔓延开来。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把纱布,那纱布裹着药,绕着他的脖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林公子伤得很重,勿要乱动。”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
林见风微惊,听出那声音竟是当今的太后傅兰君,他连忙要下床见礼,帘子却忽然被一只手掀起,露出傅兰君窈窕的身影。
虽贵为太后,傅兰君与他却是差不多的年纪。她施着淡淡的妆,换了一身寻常女子的服装,眸光清澈似湖泊,朝他望过来。
“不必多礼。”傅兰君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林见风转眸稍一打量,便认出他这是身在将军府中。他沉思片刻,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太后赐婚之后,他虽然被迫接受,回去左思右想,始终觉得心不甘情不愿,不顾父亲的劝阻,执意入宫觐见太后,请求她取消婚约。他自知拒婚,折损的不仅是公主的名誉,更是皇家的颜面,因此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场拔剑自刎谢罪,以求勿牵连林家。
锋利的剑刃吻上脖颈的瞬间,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剑刃被什么东西击得微微偏离了一寸,错过了要害之处。饶是如此,还是出了不少血,倒地的瞬间,身体的温度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冷去,他的意识也一点一点的模糊了。
这一回,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万没有想到还有睁眼的机会。
他疑惑的看向傅兰君,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太后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府中。
“林公子一腔热血,勇气可嘉,为你和永安赐婚这件事,是哀家欠考虑了。”傅兰君红唇微启,温声开口,“听你父亲说,你心属姜家小姐。”
林见风面上划过一丝愕然,连忙道:“此事与雁回无关,望太后莫要怪罪于她。”
傅兰君长叹一口气:“姜小姐才貌双全,林公子人品出众,本该是天作之合,便是哀家也有意撮合你们,只是摄政王那里……”她转头,眸光落在林见风的身上,“如今摄政王大权在握,有些事情哀家也做不了主。”
林见风瞬时明白了过来,垂眸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摄政王权势再大,终有一天,也要还权于陛下。林氏一门,誓死效忠陛下,绝无二心。”
傅兰君微微而笑:“哀家承诺,待陛下重掌大权的那日,必为你和姜小姐二人赐婚。”
太后走后,林见风松了口气,想起太后所说,林见风不由得露出满面苦笑。
他和姜雁回,恐怕是有缘无分。
姜雁回听闻林见风已经醒来的消息,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满京都都在传,林见风为了她,竟然自刎拒婚,是个有血性的好儿郎。林见风这番盛情,姜雁回无以为报,默默记在了心中。
这几日她一直想回丞相府,没想到王府后院高墙下的那个狗洞不知道何时被堵住了,她就这样被困在了王府中。
又过了两日,杨烁来报:“王爷,一切已准备就绪。”
容迟放下了折子,起身,道:“出发。”
姜雁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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