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衡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中,因为习武而有的过人听力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穆明舒炸毛的怒吼声,他眉眼带笑,唇角勾起,轻轻唤一句:“傻丫头。”声音里却有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
……
问春站在廊下,瞧着问夏问冬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头送,有些无语问苍天。因着她昨儿夜里睡过头了,不晓得她家姑娘半夜要沐浴,今儿一早就被罚到廊下来面壁思过了。可瞧着那些个拎进拎出装水的木桶,问春很想问她家姑娘身上是有屎吗?都洗了三回了,还没有收场的意思。
如果穆明舒知道问春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告诉她,自己沾了比屎还可怕的东西。
待洗了五回,穆明舒终于洗完了,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衫裙,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问夏正细心的给她烘头发,问冬从外头挑帘进来。
“姑娘,一丝mí_yào的痕迹都不曾有。”
今儿个一进屋就瞧见屋里一片狼藉,珠帘散落一地,长剑随意的扔在地板上,镶嵌玉石的圆桌上还有脚印。显然昨儿夜里屋里是经过一场恶斗的,只是为什么她们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就连一向耳力惊人的问春居然还睡得不曾起身。
问夏跟问冬对视一眼,立马都想到了只怕有人用迷香,只是到处都寻遍了,别说迷香了,就是香灰都找不到。
穆明舒有些疲惫的摆摆手,说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行了,不过是个不自量力小毛贼,被我打伤了,也没什么大事。”顿了顿又嘱咐道:“你们可不准乱嚼舌根,被有心人听到的话,我日后也不用活了,还有云姑那里,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不要说了,免得她担心。”
问夏跟问冬都是稳妥人,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再听得穆明舒这么一说,只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一连好多天,穆明舒都心火难消,无甚精神,四个丫鬟以为她闷得慌,便建议她四处走走。穆明舒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叫上穆明洛穆明潇就去逛花园子。
如今天儿才稍稍回暖,花园子里头倒是有不少花儿起了花骨朵儿,盛开的花倒是极少。
穆明洛望着这一园子没几朵盛开的花,颇为失望:“还当有花瞧呢,原来是瞧绿叶的。”
穆明舒也有点失落,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前几日去公主府还能瞧见杨清河那些个难养的奇花异草都长得那般好,花朵儿朵朵都开得好,怎的到自家来,竟是找不到几朵能看的花。
既看不成花,那便只好去喂鱼了,到底还算一样消遣,总好过日日待在院子里头绣花写字的好。
穆明洛跟穆明潇就趴在石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投些鱼食,然后瞧着那些鱼争相抢食,竟然也觉得好玩。
穆明舒在岸边的柳树折了一枝柳枝,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水面,只当那水里的就是赵奕衡,每抽一下心头就舒坦一些。
三个小姑娘这般无聊也都玩了一下午,竟然还乐不思蜀。
黄昏落日十分,问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还喘着粗气,一手扶着石杆一手扶腰,说一句喘一下:“姑娘,姑娘,快,快看谁来了。”
“谁啊。”穆明舒依旧拿着柳枝抽打水面,对来人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穆明洛穆明潇先后抬头,瞧向问春身后步履不急不缓往这头走来的那人。
那人走时穆明潇年纪还小,早已记不得了,可穆明洛却是记得,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可大体的容貌还是不曾变的,惊讶得直叫出声:“呀,姐姐,姐姐,你快看哪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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