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闻之色变,才要开口,就见穆明舒投给自己一个眼神,这才打住。刘氏是听不得穆明舒说这些话的,且不说到底有没有得道高僧给穆明舒批命,就穆明舒说的这番话就不该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的,这跟诅咒自己有什么区别。
那老僧也忍不住打个冷颤,扯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意:“姑娘,这哪里是得道高僧,分明是个骗子。”
“哦?那大师认为怎么样才不算骗子?”穆明舒的笑容依旧如三月春风般温煦,摸着手上那幅今日才第一次戴的暖玉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像大师这样的人?”
“披着高僧的袈裟却做着丧尽天良的事,唉,也不知道那得道高僧到底在哪里修行,他日我若真个大富大贵了,定然要让人去把他修行的地方给掀了。”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神情,穆明舒轻哼一声:“本县主也是那等子秃驴敢胡乱批命的。”
明明说的是另外一个僧侣,可那解签的僧人额头冷汗涔涔;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嘴里随口说的话,可那解签僧人周身感觉寒气环绕。这种感觉委实不太好,想他一把年纪了,竟是给一个小姑娘的气性给镇住了。
老僧人轻咳两声,悄无声息的摸把汗,也不回答穆明舒的话,只道:“夫人,小姐,签已经解了,贫僧也到了做午课的时候,众位请自便。”
双手合十念打一句佛语,转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穆明洛蹙眉对着那抹青衣僧袍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老秃驴是想骗点香火钱吧。”
这句“老秃驴”还是方才学着穆明舒说出来的,她说得这一句,也没有人回答她。
刘氏目光深沉的看着穆明舒,心思千转百回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穆明舒噗哧一笑:“舅母这是怎的了。”
“您可别把我方才的话当真了才是,像这种穿着僧袍招摇撞骗的人,不说两句狠话吓唬吓唬他,哪里拆穿得了。”
良久,刘氏只得低低叹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穆明舒明艳的脸蛋:“明舒,你真的长大了。”
穆明舒笑着,却不说话,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因着解签这事,刘氏也没心情去听禅了,索性带着穆家三位姑娘回了禅房歇息。那吏部侍郎的夫人余氏也已经到了,只不过她们府里的分到的禅房跟穆家的还有些距离,余氏便差了身边的大丫鬟青青来个刘氏请安,又说余氏此时正在正殿,一会还要去听禅,只怕要过了响午才有时间去拜访刘氏。
刘氏扯扯唇角道:“无碍,下午寺里有放生会,到时候我在万生湖等她便是了。”
青青得了话,笑眯眯的走了。
待午时吃了斋饭,又歇息了一会,刘氏这才又领着穆家三个姑娘去了万生湖。
这才正月里头,前阵子下了那么多天的雪,尽管如今已经化了,还是冷得厉害,湖面上的风一吹,冻得人直打哆嗦。
穆明舒今儿个穿件丁香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倚坐在湖中亭铺了棉垫的石凳上,她身边一左一右坐的是穿着天青色织锦镶毛斗篷的穆明洛,大红色缎绣氅衣如年画娃娃般的穆明潇。
本就是自家三姐妹一块谈心说话的时候,偏偏眼前却站了两个不合时宜的两个人。
一个是披了八团喜相逢后锦镶银鼠皮披风的沈初瑶,一个是水红色云丝披风的王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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