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在山林里头叫那个黑衣人戳瞎了眼,可到底还是留了她一条命,将她绑了送到丹木跟前。
丹木不是个蠢货,当初使臣进大都的时候他也是跟着一路过来的,就是未免碰到使臣做不了主的事儿,才一直隐在大都的民间关注着事态。
他对依娜还是很失望的,倘若她真是个懂事的,当初发现赵奕衡对她的用意之时她便应该挥剑自刎了,而不是闹出那许多事来。如今倒好,闯下这滔天大祸,不仅救不到她自个性命,反而还会将整个西凉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依娜被五花大绑的丢到地上,疼得厉害也不敢嚷嚷,她的眼睛看不见,可感受到身边的气氛,想必跟前的定然是丹木没错了。
“二哥……”依娜凄凄然哭得一回,从眼眶里头流出来的血水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泪,尽管她晓得丹木定然是要取她性命的,可到底还是想他黏在骨肉情亲的份上放自个一条生路。
丹木对着依娜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既失望又心疼,自古君王之家无亲情,可到底看着她长大,落到这般境地还是心有不忍的,可一想到她闯下来的那般祸害,便是在心有不忍也不得。
“二哥,依娜不想死,你救救依娜吧,依娜晓得错了……”素来娇蛮任性的依娜这会子在丹木跟前丝毫没有往日身为公主的嚣张,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求求你不要杀依娜,哪怕就留依娜一条命也好的……”
丹木捏紧拳头,面上无波无澜,沉默半响这才声音飘飘渺渺的道:“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是真的太迟了,从依娜踏出西凉国土的那一刻起,她便是没有回头路了,不管她日后在大都如何,便都只是一颗棋子,好了便还有利用价值,不好了,便只是弃子。
他是西凉国的王,自然也不会为着一个弃子这时候去惹怒大都,毕竟西凉爆发内乱到如今,国家各方面受损厉害,倘若真个要同大都打起来,西凉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
依娜闻得那一句,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知道自个完了,她这二哥果然连一点兄妹情分都不顾了,这一回自个怕是真的死定了。
丹木挥挥手:“你去吧,孤会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求大都的皇帝给你一个痛快的。”
他这一句求个痛快到了穆明舒耳中,却是冷笑一声:“他凭什么替她求个痛快。”
她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按在书案上,冷声道:“把人送去刑部,本宫一会亲自去审一审。”
墨石闻言神色一凛,那刑部是什么地方,那里头关的除了一些因罪落狱的朝廷官员之外,多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依娜好歹是堂堂的一国公主,沦落到那儿只怕真个是叫穆明舒恨极了。
穆明舒这回倒是很沉得住气,她将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这才起身去看看睡得并不安稳的赵奕衡,在他榻前坐得会子,这才起身。
“点上安神香吧。”她一边往外头走一边道:“倘若皇上醒来问起本宫去哪了,直接说就是了。”
她知道点上安神香未必就能真个让赵奕衡好生睡上一觉,不过能拖得一时便是一时,这回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她都一定要把依娜折磨致死。
一顶软轿悄无声息的从宫里头抬出去,直直抬进刑部里头才停下,刑部一众官员俱都回避,只留墨石同刑部尚书候着。
穆明舒穿着一身常服不紧不慢的从轿中下来,只道一句:“带本宫去见见那西凉公主。”
刑部尚书本想说那大牢里头晦气,要不把人带出来,可一瞧见穆明舒那张虽然年轻却十分威严的面容,那些话在口中绕得一圈这才又吞下去了,微不可觉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应得一声这才亲自在前头带路往大牢里头去。
穆明舒前世在宫里头的地牢住过几日,这一世也没想到能进来刑部瞧瞧这里头的盛况,虽然都是牢房,可到底多有不同,不过唯一一点相同的便是,里头都散发着一股叫人犯恶心的臭味。
她叫刑部尚书引到审讯的地方,才坐下就有差人似拎小鸡一般将依娜拎了过来,她身上还着着那日见西凉使臣的锦绣华服,只经得这几日那衣裳满是尘土与血迹,早已看不清上头的底色了。
她眼睛上的血渍糊在眼眶上,风干结了痂,瞧着却甚是恶心,嘴巴叫一根布条绑得死死了,发出呜呜的抗议声,穆明舒突然就想起上一世她叫人挖了眼拔了舌,后头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了。
“她这眼睛跟嘴巴是怎么回事?”穆明舒坐得端正,瞧见依娜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害怕,反将目光落到刑部尚书身上。
那刑部尚书感受到穆明舒的目光周身就是一震,忙上前恭恭敬敬道:“回皇后娘娘话,西凉公主的眼睛进来的时候就这样的,至于嘴巴,是下官觉得她太呱噪了这才叫人绑上的。”
呱噪,穆明舒意味深长的看着依娜,听着她激动的呜呜声,冷笑一声,就她那样的性子能为甚个事呱噪?只怕是将自个骂得太难听了,所以才叫刑部尚书不得不绑吧。
“解开吧,怎么说都是西凉的公主。”真是可惜了,若她一双眼还在的话,只怕看到自个这番模样会不会更加恨自个,不过不管她恨不恨都好,如今却是非死不可的。
墨石点头,挥刀就贴着依娜的面皮将布条砍成了两半,顿时就听得依娜狗吠一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牢。
“穆明舒你这个贱人,你到底给我二哥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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