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没有惊动任何人,抄了小路就往赵奕衡宴饮的院子去,临走时苏若兰拉着她细声宽慰道:“娘娘且先看看究竟因为何事,万不能同皇上置气,不然岂不正落那心怀不轨之人的圈套。”
穆明舒拍拍她的手:“本宫晓得的,你出去吧,这事你只管当作不晓得就好了。”
有些话面对着亲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面对好友却是忍不住的想吐出来,穆明舒很感谢苏若兰,能在这关键的时刻还提醒自个不要同赵奕衡生分。
她踩着高底鞋走在这别院的小道上只觉得心中万分的疲惫,为了一个男人,千防万防可终究还是有防不住的时候,这就是身为富贵之家,帝王之家的悲哀。
妙琴就在分叉路口等着穆明舒,一见她身影忙上前行礼。
穆明舒挥挥手,看也不看一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妙琴看了看穆明舒身后的两个宫人,挥挥手让她们后退点,这才压低声音道:“皇上出事了,被温公子同徐大人架着从林子里出来的,一出林子就晕了过去。”又道:“安王妃虽然衣衫不整,但是没有被那个,奴婢这会让人将安王妃领到前头不远的院子里伺候她梳洗。”
她抬眸瞅了瞅穆明舒的神色道:“奴婢一时间也不敢让她出来。”
意思是先关起来看着了。
穆明舒点点头,赞许道:“你做得对。”
不管依娜曾经的身份有多尊贵,可到底是安王妃,赵奕衡的嫂子,虽然史上不是没有兄弟共用一妻的事,可到底不是甚个光彩的事,尽管赵奕衡没有同她发生过什么。
那些个同赵奕衡私交甚好的文武大臣没想到皇后娘娘来得这般快,等穆明舒跨进院门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个个都盘踞在院子里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穆明舒没有带太监,自然没有人报信,妙琴眼瞧着一院子的男人,立马站出来大着嗓子道:“皇后娘娘驾到,各位大人还请避一避。”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跪地行礼,穆明舒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直接进了安置赵奕衡的屋子。
屋子里头只有温子然,李承言以及徐玉勤守着昏迷不醒的赵奕衡。
李承言第一个上前行礼,温子然随后,第一回见穆明舒的徐玉勤还愣了一下这才跟着上前。
穆明舒也不同他们可靠,道一句:“无须多礼。”便直接问温子然:“到底怎么回事?”
温子然拱拱手,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得穆明舒道:“两位大人辛苦了,先下去喝杯茶定定惊吧。”
李承言同徐玉勤一听也不多留,忙行礼退下。
两人退出屋子,徐玉勤慢半拍的问李承言:“老李,这个就是皇后娘娘?”
李承言走在前头,连头都没回,笑道:“那你以为呢?”
徐玉勤没说话,有些傻愣愣的挠挠头,世人都说皇后娘娘是那千年的老虎,凶悍不已,不然也不会皇上登基这许久都不让充裕后宫。
他没见过穆明舒到底是何模样,又见赵奕衡确实后宫空虚,也就将那话信了七八分,只当皇后娘娘真如传言一般长得奇丑无比,性情暴戾,就连皇上都怕她。
而今日得见皇后娘娘真颜,着实叫他意想不到,那曾想一直在心中奇丑无比,性情暴戾的皇后娘娘却是貌似天仙,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往那一站周身散发着贵气,叫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两眼,往日里他觉得秦淮河上价钱最高的头牌已经是这天底下的最美的姑娘了,如今再瞧却是连皇后娘娘半分都抵不上。
他这些话也不敢说,要叫人知道他拿穆明舒跟秦淮河上的雅伎相提并论,估计连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了。
而屋中,穆明舒将人都遣退下去,开口就问温子然:“皇上自来不是喝醉酒就能发酒疯的了,可是那酒有问题?”
穆明舒虽然不晓得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听妙琴来报只怕也与自个猜想的相差无几,赵奕衡定然是叫人给算计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温子然却是紧蹙眉头,思索一番这才道:“皇上身子没有特别的,只是寻常的喝多了。”
意思是赵奕衡身上没有甚个助兴的药或是迷,药之类的东西。
穆明舒闻言也跟着蹙起眉头,她坐到床榻边细细端详赵奕衡半响,这才转过头慎重的问道:“若是蛊呢?能不能查到?”
依娜是西凉人,除了惯于用毒之外便是巫蛊之术了,夺宫之战时她就曾对云妃娘娘下了蛊,不然又如何叫她那样的一个弱女子提刀杀人。
“不能。”温子然道:“至少我查探不到。”
西凉以毒术蛊术出名,而中原的医术多以治病救人为目的,温子然也自负医术渊博,可他到底未曾去过西凉,不晓得西凉人如何制毒如何制蛊,是以对于查探西凉蛊术他也无能为力。
穆明舒没吭声,可双眸却隐隐闪着杀意,一双玉手紧紧握成拳,这个依娜定然是留不得的了,仗着自个是和亲公主便三番五次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来膈应人,最终目的还不就是赵奕衡,若是自个再由她这样下去,是不是迟早有一日会叫她取代自己?
穆明舒不敢想,也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赵奕衡同这皇后的宝座她不稀罕,可也绝对不是一个破落的异国公主能取而代之的。
温子然望着她眼中丝毫不隐藏的杀意劝道:“你最好不要有甚个动作,就算那人有千万条不能留的理由但也不是你能决定她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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