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言看到她的时候,除了惊讶也无别的表情,一颗心却突然满满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憋得半天最后才道:“你,你如何在此?”
在外头到底不好说话,李承言将她迎进屋里头,一座一进的小院子,人多了便是连转个身都不够的,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李承言在厨下倒腾半日,才烧了一碗粗茶给她,递到跟前的时候,居然莫名的起了自卑的心态。
苏若兰长这么大,第一回瞧见那样的粗瓷碗里头装着一碗苦涩的粗茶,可她摩挲着粗瓷碗的边儿,将一整碗茶水都喝下肚,眼里却起了一层雾气:“我不想嫁给别人。”
李承言的心似是叫锤子狠狠锤了一把,又闷又痛,他垂下眼眸,勾起唇角讽刺道:“你不想嫁给别人,难道要嫁给我不成?”说着他将自个这方小院扫视一遍,越发讽笑道:“我这儿怕连你的丫鬟都嫌弃,更莫说我也负担不起你今后锦衣玉食的生活。”
苏若兰含在眼眸中的雾气顿时化作泪珠儿,她咬着唇摇摇头,却甚个都说不出来。
李承言又道:“你若是嫁给我,日后只能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一大早的起来操持家务,烧火煮饭洗衣洗碗,日后有了孩子还得大着肚子做这些,那些个闲事看花,忙时饮宴的生活将永远都不复存在,苏家对你也只有鄙夷与轻视,你连娘家的庇护都没有,你觉得你日后真的受得了吗?”
苏若兰不过是个养在闺中不谙世事的姑娘,哪里晓得小户人家是如何生活的,李承言这样问她,她却是一句都答不出来。
她不会烧火,也不会煮饭洗衣洗碗,她除了吟诗作对之外,会的也不过是那些繁复花样的女红,以及拿着账册管着整个府中的中馈。
李承言亲自将她送回去,瞧着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到底忍不住叹一句:“若兰,你是大家出生,我如今不过一穷二白,日后你不管配给谁,都比我强。”
苏若兰瞧着他不说话,紧紧抿着唇,好半响才道:“我去学烧火,学做饭,学着洗衣洗碗,我的女红好,便是做些刺绣也能卖钱。”
听见她如此说,李承言不是不感动的,可他知晓自个的身份,也不愿意带累她,却违着心笑道:“嘴上说说谁不会。”
苏若兰回了苏府,却叫苏家人看得越发紧了,她娘怕她在寻李承言,除了将她看得牢牢的之外,还不停的物色年纪相当的青年才俊,甚至还去了李承言那,送了一匣子银子过去,一排排数过去,少说也有五百两。
李承言面上的笑越发讽刺,可他却收了下来,并且保证道:“你且放心,有了这些银子,她便是来了,我也将她赶走。”
苏若兰的母亲回去就把这事同她说了,还嗤笑一回:“幸好替你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往日真个没瞧出他的品性来,原来是这么个没骨气的。”
苏若兰咬烂也唇也不说话,她如何不晓得李承言到底是甚个意思,可她就是不甘心,放不下。
她出不得府,还要被逼着每日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去应付那些她娘看中的青年才俊,这样的日子叫她苦不堪言,她甚至一度想要三尺白绫将自个挂死算了。
直到那日她无意间遇到赵奕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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