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击杀暗杀者皆一,所有的幻象迷雾,尽皆消失不见。
一个剑修,扔出等若生命的长剑,却换来战斗的胜利,不知是不是一种讽刺,但乐辉可不会想这些,战斗的胜利才最重要!
活下去,一切皆有希望;死亡,则万事成空!
即使身体被伤势与毒素双重夹击,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但乐辉还是凭借莫大的毅力,让自己貌似无事地站在朱雀桥上,冷冷地看了桥边的庆远空与莲儿一眼,然后才迅速转身,向桥的另一边御风而去!
乐辉早与南天纪进行过一场艰难战斗,面对南天纪境界上的压制,那时的消耗可比现在严重多了,而进入天海城后也未休息,就与皆一爆发了战斗,体内灵力几乎干涸,他现在只是不计对身体的损伤,压榨身体中的潜力,装出样子给庆远空看而已。
因为他从庆远空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恨意,而自己的强大,让他不敢妄动!
当勉强飞出朱雀桥,黑暗中已经很难再看到对岸的情况,乐辉松了一口气,直接从尺许高的空中,掉落在地。
不能倒在这里,等天亮以后,被人发现的话,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
乐辉此时的感觉已经有些天旋地转,睁眼看到的一切,都是有着数重影子,身体的感觉同样变得越来越迟缓,那是毒素侵入神经带来的后果!
真该庆幸,那两把匕首上带的毒素不是致命性的,否则自己现在已经玩完了!
乐辉还想自嘲般笑上一下,奈何脸上的肌肉已经麻木,根本不听他使唤。
跌跌撞撞爬起来,乐辉扶着道路边的树木,缓了一口气,就一点一点向前挪去!
不能走大道,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昏迷,尽量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抱着这种想法,乐辉从大道上挪离,钻入道旁的小巷中。
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走在黑暗小巷中,感觉黑暗变得越来越淡,一个潜意识涌上脑海:“天要亮了!”
“噗通”一声,乐辉被一个杂物箱绊倒,再也没能起来,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这真是自己最悲惨的一次,这是他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
时间返回乐辉杀死皆一之时,朱雀桥边,庆远空父女。
庆远空拉着女儿,一步步走到皆一尸身前,看着仰面倒地、死不瞑目的皆一,庆远空蹲在了地上,叹了口气。
莲儿双眼泪水不停滴落,强忍着没哭出声,走上前,为皆一合上眼。拿出那把落在自己面前的暗风匕首,看着匕刃上的寒光,像是在问父亲,又像是在问自己,说道:“为什么大家总是自相残杀?”
庆远空是看着皆一长大的,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比他自己还清楚!这是一个努力聪明的孩子,即使他走上了歧途,为了得到力量投靠礼德真君,但他也是想帮助大家走出目前的困境!
如今,他却死在了这里!
不明不白!
说心中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又能怎么办?去为他报仇?不说自己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即使是,那也不能这样做!
因为支撑自己的信念,就是心中的是非观,皆一与那少年的战斗,与个人恩怨全无关系,只是立场利益不同罢了!严格来说,皆一是在为虎作伥,残害同类,这让自己去为他报仇的理由,一个也没有了!
族中再也不能死人,天海祭即将到来,不能再出一丝差错!
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庆远空一把将皆一的尸体抗在身上,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莲儿拿出一个素白手帕,将暗风匕首包裹起来,说道:“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就不会再有自相残杀的事,…我要成为天海城的女王!”
庆远空愕然地看着女儿,这…还是自己那个温柔的女儿?
……
礼德真君府邸,正在打坐梳理伤势的南天纪,蓦然睁开双眼,有所感应般回头看向大厅后方,那张凤凰木茶几上,赫然摆着一只描金青瓷花瓶,花瓶里装有无相灵水,水中绽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花!
莲花清光隐然,不似凡物,甚至还在夜风中来回摇动。
恰在南天纪看来时,莲花外的清光骤然消散,一片片花瓣枯萎脱落,就像被看不见的神火烧过,化为点点灰烬。
“魂莲……灭了!”南天纪身影一闪,就来到花瓶前,却再也看不到一点莲花的影子!
“砰!”
名贵的青瓷花瓶被他一掌扫下,摔落在地化为大小不一的雪白碎片。
南天纪额上青筋抽动,眼角金焰飞闪,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好你一只蝼蚁,竟然敢杀了我精心栽培的修士,我南天纪不将你打得魂飞魄散,誓不为龙!”
整座礼德真君府,都笼罩在无形恐怖之中,府内一应仆从护卫,各个胆战心惊,知道主子又发了怒,却无一人敢来问询。
也是在这个时间,蔺夏站在街巷口,看到天空中盯着自己的那道身影,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她隐藏在兜帽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一个修士的话,只要不是城主智德真君,那应该是自己的机遇才对!
……
乐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中到处都是柔软温暖的白云,自己漂浮在白云之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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