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小童,十二三岁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道袍,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背上背着一只竹篓,正匆匆忙忙地朝沈流萤跑来,还不待沈流萤说什么,便又听得他道:“可终于找着你了!”
小童说这话时,人已经跑到了遮雨的山石下来,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一点都没有第一次见面互不相识的陌生样儿,反是像见着见过无数回的朋友一般,“这雨下得可真大!好在我聪明事先准备了油纸伞,不然准被淋成落汤鸡!”
“敢问这位小道长是……”沈流萤看着自说自话的道衣小童,客气地问道。
“我啊?”小童当即抬头看向沈流萤,笑得客气又友好,道,“我叫怀雾,望云观元纯道人门下弟子,我师叔特意让我来接你的,喏,这是给你俩的伞。”
怀雾说完,转了个身,将自己背上的竹筐对着沈流萤和秋容。
竹筐里放着两把油纸伞。
“你师叔?”沈流萤很是诧异,“你师叔是谁人?”
她在望云观可谁人都不认识,就算认识,可没有人知道她到望云观来。
“你不认识?就是我元明师叔啊。”怀雾眨眨眼,很是好奇沈流萤的问题,“他不是和你们一块儿上山来的吗,你怎么能不认识?”
沈流萤微微一怔,一块儿上山来的……难道是——
“哦,忘了,我师叔在山下向来不用观中道号。”怀雾笑笑,“元明师叔俗名卫风。”
这会儿连秋容都诧异了,显然他并不知晓卫风在望云观还有一个道号。
“来吧,你们一人拿一把油纸伞跟我走吧,我领你们入观,不然等这大雨停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怀雾边说边晃晃自己背上的竹篓,“待到了观中,我再找干净的衣裳给你们换上。”
沈流萤与秋容随即各拿上一把油纸伞,撑开,与怀雾一齐走进了雨里。
只听沈流萤问怀雾道:“卫……你师叔怎的不自己来接我们?”
“师叔他……”怀雾欲言又止,“待你们到了观中,自然就会见到师叔了。”
沈流萤又是不由自主地微拧起眉心,看来,卫风是的确出了事。
可是以卫风的身份及身手,就算是望云观,又有谁能耐他何?
还有褐羽,不知那只小麻雀可还好,这儿可是诛妖之地云梦山望云观,它若是仍与卫风在一起,入了望云观怎不会被观中人发现?
这般的问题困扰了沈流萤一路,以致到了望云观,她都没有注意。
“到了。”怀雾脚步微顿,对沈流萤和秋容道。
雨,此时也已停歇,将山间的苍松翠柏洗得新碧,使得青翠的竹枝看起来更是挺拔,雨水挂在枝头上绿叶上,莹润可爱,溪流愈发叮咚,流水愈发淙淙,尤其是两道山间飞瀑,如从云巅倾斜而下,震起无数水花,阳光泄下,一道彩虹跨其上,隐隐绰绰,美不言喻。
望云观便坐落在这两道飞瀑之间,虽与沈流萤想象中的气势恢宏相去甚远,可那看起来极具岁月感的砖瓦石墙却给人一种浑厚如老者,沉稳不可撼的感觉。
这一感觉也正如望云观在这天下的地位一样,无人能摧。
让沈流萤更为诧异的是,望云观作为天下第一大道观,弟子却不多,她跟在怀雾身后,一路往厢房走所见到的都是寥寥几名弟子而已,或练剑或扎马步,或打扫庭院,和沈流萤想象中的弟子数不胜数完全不一样。
怀雾似乎知道沈流萤心中的诧异,便笑着为她解惑道:“我们望云观只有通过掌门考核了的弟子才能收徒,而每一位弟子一生所收弟子不可超过十人,可收入观弟子,也可收俗家弟子,俗家弟子可不必入观生活,如今我们望云观除了掌门师祖、无念师祖、无恒师祖以及无心师祖的座下元字一辈的弟子能收徒之外,我们这些怀字辈的弟子就只有怀松师兄、怀云师兄和怀月师兄能收徒,且师兄和师叔师伯们都在外游历的多,所以观中人便不多。”
沈流萤认真听着怀雾的话,听到“无恒”这两个字时,她心中冷笑一声,那般无耻之人竟也有门下,拜在他门下的人可真是瞎了眼。
不过沈流萤倒是对这望云观的事情颇为有兴致,不仅是因为这是长情的师门,还因为她有一种直觉,日后他们一定会与望云观碰上。
“那你这几位师祖座下又是各有多少弟子?”沈流萤问。
“掌门师祖座下弟子七名,无恒师祖座下弟子十名,无心师祖座下弟子五名,无念师祖座下弟子两名。”怀雾很耐心地回答了沈流萤的问题。
“为何你无念师祖座下的弟子这么少?”
“无念师祖性子不羁,从来不在观中呆,偏生喜欢到冰冷无人迹的北云梦去住,听师父说,无念师祖本打算一生不收徒的,可某一天却领了两个小娃回来,道是是他收的徒儿,回来拜师门的。”
“不过无念师祖座下的这两名弟子,我就只见过元明师叔,另一位元晴师叔,我没有见过,便是我师父都只才见过两次而已,外边的人,怕是都不知道无念师祖有徒弟呢。”
元晴?沈流萤抿嘴笑了笑,原来那个呆货还有这么一个道号。
“那怀雾你呢?你师父又是谁啊?”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比较重,问题总能一个接一个。
好在怀雾不觉烦,反是挺意回答沈流萤的问题,“我师父是无心师祖座下的元祁道人,我目前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医药之术。”
“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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