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阮尊并不停歇,一气将后面的几句全读了出来。?ww?w?.?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阮尊吟诵出来的这句诗给镇住了。一时间,这处桃花树下所在之处,竟然静得如同窒息一般。很多人的嘴里,都在仔细地回味着这几句诗。
有才思聪敏者,趁着记忆还新,赶紧坐在那书桌上,奋笔疾书,互相对照着,将这首诗给抄录了下来。
郝秀才一直呆呆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阮尊所说的诗的境界当中。终于,在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爆出一声震天的喝采:“好诗!”
有他带头,其他的围观者纷纷喝起采来。不少人互相议论交流,互相对比着自己所能记下来的句子。有更多的人则涌向那书桌旁边,看那位才思聪敏者在纸上记录。
惭愧惭愧。阮尊心中暗想,伯虎兄,委屈你了,大作先借来一用。来日我发达之后,定以好酒美食遥祭在另一片世界之你。
“好一句不见五阮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郝秀才叫好道,“由花入志,不求富贵,但愿得闲!这是何等的一种出世境界!”他心悦诚服,摇摇头,将那本“宝珠寺志导师”塞进阮尊手中,说道:“好诗!好诗!我愿赌服输!这本书,归你了!”
也有人叹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真是警醒世人!可是我等终日苦读,只为功名,距离此等境界,倒是差得远了。”
杜深也呆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终日跟随的雇主,在诗文方面,竟然会有如此造诣。他忙不迭地也拿出笔墨,同样抄录起来。
游媚则是放下心来,樱唇轻咬,一双杏眼看着这少年人。她还有点捉摸不透,这种诗文之中,透着一股出尘脱俗之意,怎么也不像他这样一个背叛少年军的人的性格。
“不对!不对!”突然,一名秀才叫了起来。
有人便问道:“如何不对了!”
那秀才叫道:“诗确实是好诗。可是,他区区一个少年,十七八岁,如何能有这等心胸,这等阅,这等文采?而且,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做得出来?这诗虽然我们没有听过,可也未必是他所作!”
阮尊沉下脸来,“依你说,我这诗作是剽窃他人的了?那你说,这首诗是何人所做?”
那秀才一愕,“这......倒,倒不是如此说法,我也未说阁下是剽窃......确实这诗,如此精美出俗,闻所未闻......”
“既然不是剽窃,你们也认可这诗的水平,那么就是愿赌服输。公然指责于我,难道是输不起,想不认帐么?”色厉而内茬,心虚不已。
还是杜深站了出来,向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头一次听闻此诗,那么指责我家少主剽窃,就是子虚乌有。这场赌斗,理应是我家少主胜了,大家以为如何?”
“确是阮兄弟你胜了。”郝秀才倒也磊落,没再纠缠于这首诗的意境与阮尊的年纪阅差距太大的事。有他带头,众人也都渐渐认可了。
“那这本书,就归我了?”阮尊扬扬手中的那本“宝珠寺志异”。
“这是赌注,理应归阮兄弟你所有。”郝秀才说道,“不过,比起赌注来,阮兄弟此诗,来日必可名扬天下!”然后便急不可耐地去书桌边,看人抄录去了。
“嘿!这些书呆子!”阮尊将书收入纳物戒中,向游媚说道,“我们不管他,往山上走吧。”
“好。”游媚对这小子现在完全是刮目相看。
远离了熙攘的秀才堆,二人走入一条偏僻些的上山小径。安静了一会,游媚终于忍不住地问道:“那才那首诗,真的是你所做?”
“你说呢?”阮尊反问。
“不可能!”游媚说道,“那明显是一个做过官的人,厌倦了官场的斗争,或是原来向往做官的人,但是仕途不顺,对官场心灰意冷,回归山野。这样的经,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
“确实,这诗不是我做的。”阮尊说道。
“那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此诗?以此诗的文采,应该早就流传天下才对!”游媚说道。
“这诗,是我一个好友所做。”阮尊说道,“此人姓黄,目前位居江州府四品通判。他做官时间太久,见惯了官场上各类丑恶嘴脸,愤而之下,作了此诗。我觉得不错,便跟他要了来。”
算了,始终都要给这首风格明显不适于自己现状的诗找个出处,黄文炳,就你了,这黑锅,你先给兄弟我背着吧。
“原来如此。”游媚说道,“我自小也是被家里管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要学,对诗词一道,也是喜欢得很呢。我一听便知道,这样的诗,背后必然大有故事。”
“行了,行了,咱们不谈诗了,继续赏花吧。”阮尊越说越觉得惭愧,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在另外的人面前炫耀,他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二人前行赏花。及至后来,觉得有些惫了,便准备回去。
这时候,旁边挤过一小队人马来,为首的一个矮子,见到游媚,眼睛一亮,嘶声叫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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