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果您亲自将李孝之抓回来,可能他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到时候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他求情免死,也就是了。”
完颜弼听到自己二十四的儿子完颜蛟的一席话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皇帝催促他出兵已经三四年了,每一次他都推说新编练的忠义军尚未准备好。这支军队建立是为了抗击蒙古收复河山的,因而取名“忠义”,然而他们第一次出兵的任务,却很难说的上“忠”或者“义”。
皇帝的忍耐限度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完颜珣这名被推上宝座的皇帝性格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术虎高琪手中,他不得不对术虎高琪唯唯诺诺,另一方面,他又决不允许除术虎高琪外的其他人忤逆他,怯懦和暴躁在他身上兼而有之。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对他的圣旨做手脚,而其实这是常态,以往的经验使他憎恶异族(乣军的叛乱),而理所当然的怀疑李全,之后他将要亲手折断这本应该是金国可以倚重的擎天支柱。
“李全谋反”这四个字河东军看到了,而渐渐要包围他们的人马所张的旗帜他们也看到了。
“这是?这是自己人吗?”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说我们谋反吗?”
“快保护晋阳公!”
当一支军队开始怀疑自己战斗的意义,迟疑于是否要与对手交战的时候,这一仗不用打已经输了。在这种情况下,李全的军队全无战意,进而乱作一团。
“据观察西北方向是武仙,兵力较少,向那个方向突击抢夺生路。”李全已经多次被包围了,反包围可能是他最擅长的战术,但这次他显然错估了形势。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咱们谋反?”
“将军,敌人到底是谁啊?”
“将军……”
将士们围了上来,一张张充满疑惑和惊恐的脸把一个一个的疑问抛向李全,砸的李全头脑中一片空白。
“军心乱了……”李全脑中只有这一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拔的刀,注意到的时候黑钢已经在他手中冒着瘆人的寒气。
“要……要杀一儆百,振作士气吗……”他手中的刀轻轻地颤动,感觉自己被一种气势压得发不出声音,又或者此时即使发出声音也没人会听。只有手中的刀,才能压住这种气势,唯有杀人,杀人才是震慑全军的最快方法,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情形下,所谓慈不掌兵。
其实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错觉,李全慌了,他慌是因为他看到了刺伤他内心的四个字,然而这就是朝廷对他的态度,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咣!咣!咣!”
三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镇住了众人嘈杂的声音,震得所有人心中一紧,除了孟宪。他刚刚用左手中的战锤猛砸右手中的铁槊。很明显因为铁槊已经被砸弯,右手也被震得流出血来。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慌吗?告诉我是谁让我们和家人有好日子过?”
“是晋阳公!”众人肃立高呼。
“是谁带我们打败蒙古人?”
“是晋阳公!”
“是谁给了我们身上衣,口中粮?”
“是晋阳公!”一声比一声高亢。
“那我们为谁生,为谁死?”
“为晋阳公!”河东军士卒竟终于重筑了军心。
但也不是全部人,此时已经有几百人丢下武器向山下跑去投降了。
“主公,我去射死这群贪生怕死的混账!”
“不要去了孟宪。”李全摆摆手“我们现在要在他们合围之前冲出包围。”河东军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便紧急重整了队伍。但是不可否认每一名看到“李全谋反”四个字的人心中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此时他们没有时间弄清真相,只能跟着李全——这个可以让他们托付生命的人,一直前进。
此刻“完颜”大旗下的军队已经急速的接近他们,像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正要吞噬猎物。李全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这面大旗,此时他并不能猜出是哪个完颜,但是心中早已有不祥的预感。
大旗下的完颜弼用马鞭努力的抽打着战马急速的前行。
“父帅,包围圈中是李全没错,可以看得很清楚了,他们开始向着西北方移动,我愿意带人去阻截他们。”说话的是完颜蛟,完颜弼的儿子,雪白的盔甲和战袍相得益彰是他的标志,而武器是一把雪亮的关刀。完颜弼十分喜欢这个儿子,他不仅聪明。对武学和兵法也十分的喜欢,又很努力,这都很像他的父亲。完颜蛟十六岁时就已经有一身的好武艺,并且早早的就在军营中磨练自己,从那时起他就被看做未来的璀璨的将星而备受瞩目。但是后来将星的光芒却被遮掩了。
被李全遮掩,自从浍河堡之战和中都保卫战之后李全的名字便家喻户。完颜蛟只要走出门无论在哪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李全,后来甚至在家中也能听到,甚至被拿来和李全做对比。而他的名字却被人渐渐遗忘。
“我要超过李全!”完颜蛟暗下决心。于是,这一次他鼓动父亲出兵,在战场上击败李全简直是绝佳的证明自己的办法。
“去吧,给你五百骑,但是要记住,只要牵制河东军的行军,不可以冲击敌阵,知道吗?”完颜弼嘱咐到。
“是!”完颜蛟出发了。随行的除了五百骑兵还有他的两位结义兄弟,崔诚,甄顾,两人多年来在军中一直是完颜蛟的护卫。
像任何一个志存高远而又生活在父母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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