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怯怯向前挪一小步,这一微妙的举动,连我也只能看到他只是动了一下身子。
小男孩动一动嘴说:“爸,这是我的朋友,是她救了我。”男子从脖子里应了一声。小男孩试探完之后接着说:“我刚认她做姐姐。”
小男孩的擅自主张,男子一时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随便捡个猫、狗,还要奉养一些时日,才能成为它们真正的主人,哦,你在外边捡只板桶回来,就说是你姐,我养你十几年,你怎么不把我像祖宗一样供着,整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命令,不说一句话,也许这样做最好不过。男子上下瞟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不忍心又残忍的说:“妖,妖,妖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没空地儿,带她去西边那座茅屋里。”我蹑手蹑脚跟着小男孩去
了。
我跟着小男孩绕过几棵大树,来到一间破茅屋前,门没有上锁,小男孩用力一推,门“咯吱”一声半开着,我们侧着身子走进去,一撮灰尘从我们头上浇灌下来,弄得我们防不胜防。好半天才抖掉身上的灰尘。小男孩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成了灰土公主了。”我显得有点生气,他立马转移话题道:“我爸,古董,纯粹是个男婆妇,不过他的心地是善良的。明里凶神恶煞,暗里收了你。”虽然我很讨厌脾气坏的人,但我还是想赞美人性之善。小男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茅盖子。”我压制笑声说到:“青稞。”“哦,青青小稞,好,以后就这样叫你?”我点头应许。
“这里死过人,就是这间屋子,真的,我见过这个老婆子,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她是个孤寡老人,心肠很好,给过我糖果。你不要害怕什么,因为你没见过她。”茅盖子壮着胆,但他还是和我一样在内心深处生起胆怯。我埋怨道:“你说了,就等于我见过了。不过死亡没有什么的,人只是大自然的产物,如果把大自然比作一棵树,那么人类就是这棵树上的树叶,人的死亡只是开启了落叶落归根的旅程而已。”虽然这样说,但住在一间死过人的屋子里,我的内心还是压制不住
莫名的恐惧。茅盖子反对说:“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的死了就直接投胎去了,有的则变成幽魂,他的灵魂会游荡在我们身边,夜间我们休息时,它们就起来活动,当和他们呆在一个地方时,他们会无处不在地看着我们,如果我的阳气压不过阴气,我们就会看到他们的真身,也会被他们吓到吸入阴毒,导致我们生病而死。我得走了。”他说着做着匆匆忙忙离开的样子:“记着,别想,别查看你的床底。”茅盖子说着赶紧的离去,我在后面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再没有别的人用过,除了她之外。”他丢给我一些句话:“也许是吧,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你也可以选择露宿野外,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在屋子里面会更好。鬼魂总比猛兽仁爱些,至少你可以对付得了前者,我相信你,像你常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晚安!”我只能眼巴巴地着他离去,留下来的我不是要哭,还是要感谢上帝。
我观看着屋子,它给我的感觉始终是死寂,活生生对于它来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词。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整个屋子就**十平米,很矮,从屋顶到地板总高度就3米左右。土墙被风化成高高低低,木门上数不清的小洞眼,蛀蚀时不时在洞口探出头来,伸长脖子看外面的世界。风越过矮墙,在茅草上、门缝间呼啸着。
这是夏天,天气最炎热的时候,而我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打寒战。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我想我得做些什么,可我又该做什么呢?最好做些脑力劳动,让大脑分工,必须停止无中生有的无聊事,我绞尽脑汁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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