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莎莎?”谢琰不禁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又看了看端坐在上的谢石,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顿时翻过多种猜测。
“谢琰。”阿天没有在意对方投来的怀疑神色,仍然扬起笑脸迎他。
少了伪装,多了真诚,温和的眼眸里还藏着几分狂喜。就连一旁的莎莎也纯情了不少,瞧着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含羞。
“你们认得我?”再想起那些天的接触,谢琰顿时觉得自己当时自称云殊的样子很傻,“你们是谁?”
“一别七年,你果然是不认得我们了。”阿天扬着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切一下,但眼底还是荡起了黯然之色。
“不怪阿琰哥哥,是我们变了样。”莎莎苦涩的抚摸着脸颊,多年前的烫伤依旧刺目。
“你们……”卸下所有的伪装,他们看起来磊落得体许多,只是谢琰再怎么搜索记忆,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痕迹。
“谢琰。”谢石提声唤他。
谢琰立马对上恭敬行礼,“大帅。”军中纪律森严,不得有任何越轨行为,即便血脉相连的父子关系,也不允许。
谢石意味深长的介绍,“他们是你儿时的伙伴,博天和景莎。”
“什么!”饶是在战场风云之中也坦然自若的谢琰,也不禁心头一颤,接着就是一潭积雪融化在心底,“博天……莎儿……”
怎么会是他们?
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一切,他怎么能够接受?
当年小小年纪就意气风发的贵族兄妹,竟成了眼前丑陋落魄的男女。
“你们没有死。”谢琰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张着双臂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停在完全变样陌生的他们面前。
景莎忍不住簌簌而下的泪水,一把扑了上去,心中无限的酸楚和委屈,让一贯坚强的她哭出了声,“阿琰哥哥,是我们啊,我们没有死。”
是的,他们没有死,还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活了下来,过着刀口嗜血的日子。
七年前,刘氏一族在贵族的争权夺势中败下阵来,全族及笄以上者人头落地。而年幼尚不知情的他们也遭受牵连,被拖进大牢,用烙铁在脸上烫下奴字,发配远方。
与刘氏交好的高权谢石,暗地里出手相救,才避免了博天和景莎为奴为婢,任人作践的命运。
为了长久的生存,他们不得不在伤势未好的情况下,用烙铁再次烫伤自己的脸,留下一生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伤痕烙在脸上,更烙在心底。
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没有了目标和希望,最终选择留在谢石手下,为他效命。
听着莎儿的哭泣声,谢琰心痛如裂。他无法想象,那样年幼又无邪的少女,是经过怎样的地狱折磨,才熬到了今天。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来找我了?”谢琰放开了景莎,为她抹去泪水,手指经过那伤疤时,忍不住颤动。
博天目光豁然明亮,神色决绝,“我们现在是谢大人的暗兵,一直为他打探北国的动向,以此报答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这样活着也算是救吗?
谢琰内心伤感——当年的博天也是如他一般的翩翩少年,花下舞剑、对月吟诗;年幼的莎儿更是貌如海棠,能歌擅舞。如今再看,面目伤痕,或癫或傻,曾经的贵族气息一扫而尽;只剩草野风痕,深深刻在了他们本该年轻俊美的脸上。
“如果不是大帅的允许,你们是不是也不打算认我?”
看着好友伤感异常的神色,阿天甚为感动,但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其实,我们也没打算那么久不认你。只是觉得……”景莎与博天对望了一眼,认真道,“只是觉得跟在你身边的女子有些可疑。”
“弄玉?”提起她的名字,谢琰心底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个当铺的老板吗?”景莎收起悲伤,正色道,“经过我和哥哥多年跟踪调查,发现他们其实是北国虞美人组织的一个据点。”
“虞美人是北国赫赫有名的天锦公主所创,是个庞大的暗杀情报组织。”景莎顿了顿,非常确定道,“我曾经在那个当铺里见到过她。”
虞美人组织谢琰是听说过的,还特地安排人手调查过他们,但那个组织行事及为隐秘,几乎是查无所获。“你是说弄玉是虞美人中的一员?”
景莎没有直接答他的话,而微微摇了摇头,“她并不叫弄玉。”
是假身份,跟他一样吗?他们都在互相欺骗着对方,谢琰苦涩一笑。
“她叫天锦!”
什么?
谢琰有些难以接受,焦虑片刻再次询问,“你确定?”
“确定。”阿天目光坚毅的看向谢琰,向他解释,“和你上路不久,我就找理由和你分头走了,其实我只是为了确定想法提前到下蔡等她。她果然去了北国苻宏的军营,在大锦军面前,二十万大军高呼她为天锦公主的声音,如雷贯耳。”
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南朝大将和北国天锦公主暗生情愫,说出去真是荒谬。
“上天为何如此安排……”谢琰收紧双拳,强压着内心的痛楚——原来他们的距离,比他想象中还要远。
谢石眉眼安然,比侄子多活了二十年的岁月,已经让他不再为缘分感到差异,“每一个相遇都是一种缘分,每一个因都必然有一个果。”
谢琰垂下眉宇,目光黯然。
谢石眼眸微转,看着刚复命而归的两个年轻孩子,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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