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业为了表示好好学习,重回排头的决心,新学期他给自己剃了个光头。他却对我说:“光头好,重新长出来的头发茁壮油亮。人年轻时都得剃几次光头,这样,老了不掉头发,你也剃一个吧。”于是,我也跟着他剃了光头。为了不让同学取笑,我俩戴了帽子。
新学期班主任老师没有换,换了一批任课老师。第一节课是数学,新的任课老师郭珍走进课堂,我们事先都听到过传言,这个老师是学校有名的厉害茬子,所以大家都怀了几分敬畏,甚至恐惧。郭老师个头不高,齐颈短发,纹丝不乱;特别白皙的长圆脸庞,眉毛有些淡,透露着古典美的风韵;标准的双眼皮下,一双大眼睛清亮有神;鼻子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笔挺而玲珑,显露着坚毅;嘴唇微抿,唇线分明,唇色红润。如果不是故意做出凛然之色的话,绝对是一张满面春色的少妇之脸。
随着郭老师踏进教室,班长李军喊了一声:“起立!”郭老师走到讲台前,放下教具,向同学们行注目礼,李军又喊:“敬礼!”同学们敬礼的同时齐声喊:“老师好!”我和于美业急忙摘下帽子敬礼问好,就在郭老师的对面突然露出两颗圆溜溜的光头来,郭老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又急忙掩住嘴角,收住笑,做出凛然不可冒犯的样子来。同学们可忍俊不住地哄堂大笑起来,郭老师带来的那种压抑顿时烟消云散了。
郭老师课教得特别好,语速适中,每句话都给学生一个思索回味的空间;繁简得当,重点突出。作业量不太大,各种类型题还都能照顾到。她面孔冷冷的,不用废话组织课堂纪律,所以教学效率很高。谁要是趁她板书的时候窃窃私语,或是在下面做小动作,她只是偏转脸,用目光冷冷一瞅,违规的人立时像遭了鞭子抽一样,变的哑口无言、规规矩矩。
不过,令人恐惧的是,郭老师愿意考试,还总搞突然袭击。二年级,学生正值十六七岁,青春期萌动觉醒的时候,经过一年的磨合,同学们也都熟悉了,分神分心的时候到了,所以课业容易被遗忘。一天数学课,郭老师进了教室,突然说:“都把课本收起来,拿出笔和纸,这节和课间操时间连起来进行期中考试。”“哇!”同学们一片惊叫。郭老师开始往黑板上抄题,那时教学设施简陋,很多考试都是靠老师往黑板上手写题目。虽然开学仅仅两个多月,可开学之初学的东西好像都忘了,很多同学瞪着黑板,咬着铅笔,皱着眉头,仿佛那些题目都没学过似地。我很快清醒过来,抓笔写了起来。同时,我还得把卷子尽量放在课桌中央,好让于美业抄。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但卷子只能斜着放在接近课桌中央的位置,因为毕竟我还得答题。于美业毕竟不敢明目张胆地抄,只能瞄两眼抄一点,看的又不是很清楚,抄得很慢。当我答完了,不及我检查,他迫不及待地把我卷子拿过去,压在他的卷子底下,看着抄。那时候我才知道,数学这一类的学科,如果自己不会,完全靠照搬照抄,那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爬行,我在旁边只有干着急的份。我估计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老师已经催促几次快点做了,于美业抄了还不到一半。我觉得再耽误下去,他就做不完了。干脆我把他的卷子拿过来,赶在老师收卷子前把余下的全答完了。
这次考试几乎全班复没,只有三人及格。我得了一百分;辛智得了八十一分;王贵得了六十八分。在这种情况下,于美业和我一样得了一百分,老师当然不相信。下午自习课,郭老师来把于美业叫走了。过了两节课,他才回来。我问他:“老师叫你干什么去了?”他悄声说:“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重考了一次。”我赶紧问:“怎么样?”他靠了一声:“,不及格。”
打那以后,老师给我调了座位,让我陷入了女生的包围。我的左边是南墙,同桌是徐珍,她脸上有雀斑,两颗虎牙很突出,除此之外长得也算周正。性格很开朗,只是学习成绩靠后了一点。期末数学考试,她抄了个一百分,而我却考了个九十九,这是我全学期唯一的一次没满分。每次考试,不管其他人考的什么样,我总是一百分。加之,我各科成绩都出类拔萃,郭老师背后和同学们说,将来最有出息的就是我。数学期末考试,画坐标象限,纵坐标的上边被答题的文字遮住了,我就忘了画箭头,被扣了一分。我答完之后,就把卷子放课桌中间,由着她抄,结果就是她答了一百分,而我却答了九十九。老师自然不信,也把她叫到办公室重考了一把,其结果不言而喻,但徐珍以及同学们认为我很仗义,对我都很亲近。有时考试,隔着好几排的同学,有不会的问题,在纸条上写上题号,经很多同学传过来,我给写上答案再传回去。我的前桌是侯芳和刘英,后桌是宋荣和于兰,学习上谁有问题问我,我都不厌其烦地给予解答。自习课上,我做完作业有书看的时候看书,没书看的时候就骑坐在板凳上,背靠着墙,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听到“鸣凤”的故事(巴金的《家》里的主人公)一个个拿着笔做出写作业的样子,其实都竖起耳朵在仔细听。当讲到鸣凤要投湖时,我故意来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就停住不讲了,把她们急得抓耳挠腮、心焦目乱的。宋谦荣拽我后背的衣服,哀求道:“后来怎么了?后来怎么了?你就讲讲呗??????”侯芳干脆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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