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粗犷的汉子走出列来,脸色平静地望了主位上的布达话拉一眼,单膝跪地大声道:“大都督,我等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出动三万人只是为了剿灭这不到千人的白莲教匪,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只需要给末将两千人马,我定不负大人厚望,上了那横涧山把那群刁民的头颅一一斩下装锦盒内献给大人。”
旁边蒙古军队阵营内一带着笠子帽的千户长,见着他这么急功近利,呵的一声冷笑道:“好个为大都督着想口出狂言的汉子,只是何须两千人,我敢立下军令状,只要千人我也定能攻破那横涧山。”
“千户长大人言重了,千余人马要是能够攻破那横涧山,还需我等来做什么,和州守军不是一样能行?”
“你这低贱的南人,再敢胡言乱语,我定要与你点颜色瞧瞧。”
台上的布达话拉听着这些南人将领和蒙古将领分成两派水火不容,即将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布达话拉仿佛是司空见惯般,只是细心地擦拭着火铳,也不曾去管他们。
又吵闹了几句,布达话拉抬起头来见着那蒙古将领已经起身挽着袖子准备做打,而那汉人将领只是跪于一旁铁青着脸色,断然喝到:“好了,这里是帅帐,再敢大声吵闹就先赏你们几顿板子。要想立功可不是靠着嘴巴就能立的,既然这样,伍三十三你和达鲁哇古各领一千人马先于大军上山去探路,要是完不成你们所立下的军令状,回来定不会轻饶你们。”
“诺。”两人连忙低头应是,只是双方对视着的眼神中都冒着不服气之色。
布达话拉望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长气,真的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够把那朱重八给抓来,这三万人马半月来吃喝马嚼的也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时间耗的越久自己的身上也是压力倍增,到时只怕平章大人知道了耗费这么多钱粮而又无功而返暴怒啊!
为了能够早于伍缺找到白莲教教匪,达鲁哇古出了帅帐后直接打马到了探马赤军的营地,在一片混乱之下,迅速的点齐了所部千人兵马,也来不及做什么准备,见点齐了人马所有人便踩蹬上马,在吆喝声中踏着烟尘向着那横涧山而去。
一旁随身的亲卫百户,见着探马赤军的离去,顿时满脸愁容道:“千户长,那些个蒙古人真是卑鄙,他们骑着四条腿的快马走了,我们这些个汉军只是光着两个脚板可如何是好啊!”
伍缺望着那些个探马赤军火急火燎地骑马而去,上扬着嘴角冷笑出声道:“我们不用着急,先行去营地点齐兵马,等着那些个蒙古人探好了路,我们到时正好上山。”
伍缺到了汉军营地,点齐了所部千户满编的700人马,直到辎重都装载完毕,在那达鲁哇古打马都走了半个时辰后,这才优哉游哉地领着那名为达鲁花赤的蒙古监军缓步追赶而去。
达鲁哇古先行了一步紧赶着士兵到了这横涧山脚下,回过头去望见那蒙古军人只是面色红润,所部都军容不减的样子顿时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向后看去,就如同吃了只苍蝇一般,见着那夹杂着汉人的军伍早已混乱不堪,而这些个低贱的南人已经气喘吁吁,早就没有了那军人的队形,达鲁哇古见此不禁恼怒,骑马上前去一鞭子就狠抽在那些个汉人头上,连声骂道:“不过是几里路,这些日来的吃喝,都吃到猪肚子里去了吗?这么点路程就累成这个样子。”
因着那四等的社会等级已经明确了汉人只是那些个低贱的民族,注定得不到那些个高贵的蒙古人和色目人的尊重。
又经过这亡宋建元之后上百年的沉淀,汉人们仿佛早以条件反射了一般,着了打,也只是迅速下马抱着头蹲在一边,任由着那鞭子无情地抽在自己的身上,湛露出一道道血痕,那胳膊底下埋着的脸上却都是一些敢怒不敢言之色,在之后虽然面色平静,但望向蒙古将领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恨意。
达鲁哇古对着队伍中那些个军容不整的汉人一一打过去,百十个人直打完了一圈也就打累了,提手收回了鞭子,骑在马上见着他们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大骂了一声:“废物。”
达鲁哇古调转马头,抬眼望向那延绵不绝的横涧山脉时,心中顿时又充满了豪情,想自己那在金陵侍奉于鲁花赤福寿的表姐来信说了,平章大人早已对朱重八那个妖僧恨之入骨,每日里都是想着怎么去折磨死他。现下机会就来了,只要自己能够活捉那和尚,待押解至金陵,必能在大人面前露一把好脸,升官发财什么的那还不是小事?
哼,想那同为高贵蒙古人的布达话拉不帮自己,居然任由那低贱的汉人来抢夺自己的功劳……今日是我跪于你的脚下,等来日讨得平章大人欢心,官职必定会超过你,定要与你们些不懂民族团结的人好果子吃吃。
想到这,达鲁哇古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心情激荡之下顾不上大家在山下的短暂休整,连声催促着众人跟随自己上山。
走到最后的达鲁哇古则优哉游哉地骑马于后边,见着散漫的汉人上去就是一鞭子,要耽误了老子建功立业,你们担待得起吗?
达鲁哇古很快便感觉到了,在这山林之中骑马行军就是个错误,山道被着树林中各处林立着的高大树木所挡隔,加上随处又是些上山下坡的道路,骑着马反而还没有步卒走得快。
达鲁哇古牵着那高大的良马行走在山林之中,抬头望着那些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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