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桑。少年时他谦逊有礼,举止温和,虽是孤儿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只是第一次魔力测试中碰到他的水晶全部碎裂,他受众神厌弃的半精灵身份终于暴露。
他被当成贡品送往龙堡,却成为了龙堡里唯一存活至今的精灵。
这个曾经完美无缺的恶魔是许多精灵的噩梦。
林德隔着烛光望他:“你作为一个黑法师为什么要找我提供帮助?”
伊格尼兹眯着眼睫,银发炫目:“瓶子里的魔鬼并不关心谁捡到了它,只要这个人有拔出木塞的能力就够了。”
林德静静地点着桌面。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黑法师当然不愿意在龙的奴役下苟活一生,但他极有可能被龙盖上了仆从契约,无法做出任何伤害龙的事,所以他急切地想给自己找一个屠龙工具――或者说刽子手。
林德平静地重复:“不需要。”
恶龙是祸端,黑法师同样是隐患。两者都不应该放过。
屡次碰壁的半精灵沉默许久,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林德阁下,你为什么要研究黑魔法?”
“为了更好地解决某些心怀不轨的黑魔法师。”
伊格尼兹笑了一声,再次转换话题:“你做出了‘龙将危害人界’的预言,你还记得预言的具体内容吗?‘诸神将没,龙行走在水面上。第一日,索伦、瓦耶、瑞尔城亡;第二日,布莱、伦迪、哈得利城亡;第三日,神没,人序错乱’。”他顿了顿,叹息着,“多么不幸,做出这种预言的你必须亲自来解决。”
林德不做回答。
“……可我从你的言行中察觉不到强烈的救世责任感。”半精灵话锋一转,平静的声线下流淌着沉闷笑意,“你只是为了灭龙而来的吗?就像你研究黑魔法……只是为了对付黑魔法师吗?”
林德皱眉,烛火顿熄,半精灵的虚影却还坐在他对面。
“林德阁下,我知道你在魔法界的学术研究上有不凡的造诣,地位崇高。不过,很多法师在自己的研究领域中达到一定高度时,总会陷入瓶颈期,”他叙述着,低沉悦耳的声音经黑夜的渲染有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力,“这时他们会不自觉开始好奇自己魔法的对立面,或者比自己更高一领域的事物――即便那是禁忌。”
光芒闪烁,火光凭空亮起。
“比如黑魔法,比如……龙。”
林德在烛火中看到了伊甸园树上那条斑斓的毒蛇。
“林德阁下,你看上去博学智慧,手握真理,实际上你却极容易被黑暗吸引。”半精灵肆意剖析揣测着他的内心,“如果总照现在这样,连龙堡接近都不能接近,你能满足吗?”
林德闭上眼,眉头皱得很深。整栋阁楼的灯光在瞬间熄灭,半精灵的身影终于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那样逐渐消失,只有瓶中魔鬼般的喃喃低语还徘徊在他耳畔:
“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你可以在后天之前把考虑结果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安斯艾尔·林德重新点起灯,脸庞却深深沉入阴郁的潮。
―
西德尼的囚徒生活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她能在龙堡里自由走动,拥有了一间完整的卧室和一盏入夜就自动亮起的油灯。之前的她像羸弱的幼蝉被埋在地下动弹不得,如今桌前的一点微弱灯光给予了她安定感和坦然入睡的勇气。
伊格尼兹推门进来,先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一本故事集,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仆送给小人鱼的。暗橙灯光低头亲吻泛黄纸页,巍峨的雪山,朦胧的雾,开在棘藤上的花,精美的意象似宝石镶嵌在缥缈的行文里。棱角湿润的光闪烁不定,藏着人鱼少女在灯下托腮萌发的幻想,还有隐约露出的微笑。
床上的小人鱼已经睡着了,像一摊羽毛软软地蜷在被子和床垫里。
伊格尼兹轻轻地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撑在西德尼耳边,俯下身,大片阴影笼住小人鱼静谧的睡脸。她睫毛盖下,安静沉稳,蔷薇色脸颊边缘被湿漉夜雾晕开一点朦胧的绒毛。就像一朵半开在荡漾湖波里的睡莲。
伊格尼兹垂落的银发搔着西德尼的肩,她痒得往被子深处缩,还在睡。
他把被角从小人鱼手中抢过来,揭开被子,在她颈弯轻咬了一口。
“唔……”西德尼半梦半醒,还是不愿睁开眼,摸索着揪住精灵的长发,确认了来者身份后就跟摊烂泥似地软倒在他手臂里。法袍上深夜里特有的寒意和湿气顽固地附着着,将西德尼只披了一件单薄睡衣的身体从里到外浸透。她出于本能解开法袍的纽扣,两条胳膊缠进去,脸颊贴在胸膛那儿汲取数寸皮肉之下那颗温暖血泵窖藏在内的热度。
伊格尼兹将怀里这团东西扶起来,凭身体触感判断出她睡衣下什么都没有,后衣领垮下去一角,脊线开始于微凸的后颈骨隐没入圆润的臀缝,肌肤泛出光来,月光照入夜里微荡的海浪被折成舒缓起伏的线条……总之,内衣,底裤,什么都没有。
西德尼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坚硬的东西挤开双腿顶了上来,衣料将含苞欲放的嫩花厮磨得生痒,微张。她本能地合了合腿,咕哝着表达自己的不满:“人鱼睡觉被吵醒会暴怒的……”
伊格尼兹适当收敛了笑容,他觉得应该表现得害怕一些:“然后会怎么样?”
西德尼睁开朦胧的眼,表情凶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撕碎你。”
伊格尼兹微笑着摊开双手,表示欢迎。小人鱼顺势压上来跨在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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