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盆炒好的素菜,肉菜,外加一个大大的盛饭的桶和一个盛汤的桶。当然车上还
有很多杂物,什么一次性筷子,纸餐盒等等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整个摊子凌而不
乱。
经营摊子的是个女人,三十几岁的年纪,不是广东人,招呼客人她不会说广
东话,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皮肤很白,白白嫩嫩的,个子也不算小,起码
有个一米六五六六那样。她每天都系着围裙,看不出身条,只是从她的脸她的大
致体态可以判断,她是个丰盈的女人。
我开张后一个月,尽管是做对门生意,但是我没跟她说过一句话。那会我还
是个半大孩子,从小家里管得严,自己也算是个乖小孩,我从来没跟女人有过什
么,就是恋爱都没谈过,单纯得像滴水,每次就是跟三十几岁的女人说话,都显
得木讷而且笨拙。
每天早上我开门做事的时候,总有一个男人帮着那个女人推着三轮车到街口,
帮她把摊子支好,汤桶都拎到地上,然后才走。有时候饭点女人忙不过来,男人
也会开着摩托车来临时帮个忙。早餐卖完9点半推着车子回去,11点又得推着
车来,2点再回去,5点半再来,直到七点才能回家休息,女人这卖早点盒饭的
生意确实不好做,太累了。
有天早上,我开门的时候,看见女人推着车子过来了,这一天男人没来。我
们也没言语,我干我的活,她支她的摊子。过了一会,女人想把豆浆桶和汤桶都
拎到地上,可是拎不动,吭哧吭哧了好一会,累得直喘气。
我洗了一把手,过去了,一把就把两个桶都给放在地上了。女人看着我,擦
了擦汗,笑了。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见到女人。女人很漂亮,眼镜大大的,水汪
汪的,看人的时候一闪一闪的,美极了,可能刚才用力猛了,脸上有些潮红,身
上还渗点汗,这些更给她添上三分妩媚。
到底是个男人,就是有劲。 小伙子,你是铺子的老板? 不,不是
老板,就是个修车的。 铺子不是你的吗? 是。 那就不是老板?
是。 汗………我一个修车的,开个小铺子,就成老板了,在女人眼里,老板还
真不是值钱的玩意。
湖北佬呢,怎么不在了,他把铺子顶给你了? 是。 不知道为啥,广
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可是跟女人说上几句话,我一身都是汗。
哎,拿着。 我转身想走,女人叫住我,给我递了个小塑料袋,我一看,
里面有盒炒粉丝,外加一根油条,一个鸡蛋,还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浆。我刚想掏
钱,被她一手推开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我叫阿浪,二十了。 哈哈哈,
你们广东人就喜欢叫阿什么的,阿狗阿猫,笑死了,我叫你浪子吧,好不。 女
人很爱笑。
以后想吃啥,就来这边拿,别客气。 不,不。 你叫啥名字? 我
拿了早餐,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没问人家名字。
我叫桂花,你就叫我姐吧。 我始终没敢去要人家盒饭吃,因为桂花姐不
肯收我的钱。桂花姐好像知道我的心思,到了饭点,她自己就把饭给我送了过来。
有时候不忙的时候,她还会在铺子里坐着,看我修车,跟我拉会话。而我看到她
那边有个不方便的力气活,男人不在,也不用她开口,我就过去帮她做了。
一个月以后,我铺子开始热闹起来了,两个老头一个姓戴,一个姓旷,两个
人没事就在我铺子边上架起棋盘下象棋。在我铺子里修车等着的客人,有时候也
津津有味地围着看棋,还有的就是出来散步的闲人也来看,吵吵嚷嚷地支招。桂
花姐的男人来接桂花姐收摊的时候,偶尔也来观战。老韩个子不高,有点黑,偏
瘦,整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喜欢抽烟,烟不离嘴。
跟桂花姐熟了,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韩,四十岁,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
阳人。桂花姐和老韩结婚十几年了,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都在老家
上学。桂花姐和男人来广州有七八年了,桂花姐一直在摆摊卖早点卖盒饭,而男
人是开摩的的,两口子日子过得很紧吧,就是想方设法省下每一分钱,给家里孩
子寄回去。
韩哥的摩托车是力帆的,有点老。听桂花姐说,当时买的时候就是个二手的
旧货。他的车三天两头就得坏,韩哥舍不得买新的,只好送来我这边修。每次我
都不收老韩的钱,就算是换零件我自己搭上,我也不愿意管他要钱。韩哥过意不
去,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而是给我搭把手,递个工具什么的。就这样,我
的一天三顿饭,桂花姐都管了,而韩哥的车我也全包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修完车,关了铺子就回家,洗个澡,有时候直接就睡了,有
时候看会书,我的生活简单而又寂寞。我的朋友阿贵那个经常回来看我,也不干
什么,就是聊会天解解闷,有时候他挺佩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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