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眨眨眼,诧异道:“谁说你会死?”
小橘却表现的比贾环还要吃惊,道:“环三爷在这里,你怎么会死?”
为、为什么环叔叔在自己就不会死?弘晖迷惑了。
并不需要他多问,小橘双目闪闪发光,以一种西洋人看上帝的眼神望着贾环,道:“环少爷是天上玉皇大帝派来专门消灭天花的人,环三爷已经将全京城的天花都消灭了,最后一只逃到了大阿哥这里,所以环少爷才亲自过来消灭他……大阿哥你放心好了,天花最怕的就是环三爷了,只要环三爷在这里,来多少只天花都不怕!”
这段话不光让弘晖惊呆了,连贾环都一头黑线:原来他这辈子的使命就是为了消灭天花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最后一只天花?!你怎么不说最后一头天花!这小丫头看着挺清秀机灵的,这脑瓜子怎么长的啊!
正要斥一声胡说,却见弘晖也眼睛亮亮的看了过来:“环叔叔,是真的吗?你消灭了全京城的天花?”
我只是找到一种种痘的方法而已好吧,贾环看着弘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话到嘴巴又缩了回去,道:“嗯,全京城的人以后都不会得天花了。唔,等我去给你开药……”
慢悠悠晃了出去。
耳中仍旧听到小橘的声音:“大阿哥你看,我没说错吧?天花最怕环三爷了,只有环三爷在这里,天花不敢怎么样的!”
顿时脚下一个踉跄。
他来之前先见了胤祥的焦急和乌拉那拉氏的绝望,到了弘晖的房间,又见了那关闭的死死的门窗,闻了那弥漫了整个屋子的药味儿,又看到那四个泪水盈盈、带着悲痛哀伤的目光看着弘晖的四个大丫头,还以为弘晖真的命悬一线呢,实际上弘晖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要知道天花致死率虽高,几乎每四个人中便要死一个,但这些多并非死于天花本身,而是与天花并发的脑疾、肺疾、喉疾等等,现在弘晖的状况看着虽凶险,但是他身上的疱疹已然化为脓疱,却还未出现这些症状,可见治好的几率还是极大的。
但是他很怀疑,如果自己不在,弘晖痊愈的几率能有多少,这种环境,好好地人都会被照料病了,何况是个本来就患了重病的孩子?像弘晖这么大的孩子,原就最懂得察言观色,被这群人哀哀凄凄的照看着,每次睁眼都大惊小怪的仿佛是奇迹,连多喝一口药都含着眼泪喜极而泣,不停的说:“你会好的,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看都是在暗示他,你得了重病,你要死了……
贾环从小随慈云大师行医,要知道慈云大师除了医术高超之外,更是民间最负盛名的高僧,身为和尚,最擅长的绝不是医术,而是其它……贾环每每对他在行医中装神弄鬼的行为看不过眼,然慈云大师却道:“意志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确是实实在在有用的。患同样一种病的人,自认一定能治好的比自认活不了几天的人总能多几分生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开方抓药,还是装神弄鬼,只要能让人活下去,便是好法子。”
不管贾环心中是否认同,现如今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但凡是有点用的,总要用上,何况那种环境对弘晖的病无益,贾环便将就近找了个空气新鲜些的房间,又寻了弘晖房里最爱笑的小丫头来侍候。更是要做出一副“你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可紧张”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儿来,好歹要让弘晖恢复活下去的信心。至于乌拉那拉氏等人,则被他关在了门外,要看可以,趁弘晖睡着的时候看一眼就走。按他说的,你什么时候能够在弘晖面前笑的快活自然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进去。
是以小橘的那番话,他也不曾反驳,也是为此。
贾环不是女人,不会在弘晖面前做出只有我对你最好的模样来、事事亲力亲为来显示自己的慈爱体贴,而是将一堆的人使唤的团团转,自己只管把脉开方子。
贾环或者在医术见识上还有所欠缺,但他天赋异禀,把脉之准天下无双,是以用药之准也是惊人的,天花没有专门的方子,只能对症下药,弘晖的方子几乎是一顿一变。另一面,他又派人去收罗了各种药物,包括因药力太猛而从不敢被太医使用的民间退烧的草药等等,让底下人熬着备用,自己便在弘晖弘晖的房里放了张软榻,看看书睡睡觉,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环叔叔,我痒。”弘晖开口,于是咕嘟一声,被灌下去一口水。
“不是刚擦过吗?”贾环慢悠悠道:“小橘。”
“哎!哪里痒?”小橘不浪费的将小勺里的淡盐水喂了进去,又开始用贾环特制的药水给他擦身。
“环叔叔,我嗓子疼……”咕嘟,又一口。
“嗓子疼就少说话。”
“环叔……”
贾环终于将手里的书放下,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人们常说,小孩子不装病,便是蔫蔫的发四十度的高烧,只要烧一退,立刻就精精神神的下地玩儿,贾环现在一见弘晖的模样,便知道他如今好着呢,至少没有比昨天更难受。
日子每过一天,弘晖的痊愈的希望便更大,贾环的模样也越加轻松起来,偏他越是漫不经心,弘晖便越是信他。间中发了几次高烧,弘晖烧的面红耳赤,神智都不清了,看着凶险之极,偏一看见贾环,眼睛便亮了起来,小橘更是欢呼:“环三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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