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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逢春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又继续道:“我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只是叶府终究是你的家,你身上流的是叶家的血。”
叶绾抬眸看了看叶逢春,道:“无事,我便回去了。”
这样得争执是无谓的,她改变不了叶逢春,同样叶逢春也说服不了她。
叶逢春叹了口气,身子又缩进暗影里。不再言语。叶绾顿了顿,转身离开。
叶逢春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些信命了。从前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在外他是人人敬畏的叶府老爷,在内他是妻妾孩子的一片天。所有人都得围在他的周边,讨好着奉承着。
如今到了江河日下的境地,身边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觉着自己活着一世,看似风光无限,内里却是孤身奋战。
万家灯火,千家乐。烟花绚烂,孩童笑。
倪震长长的舒了口气,抱怨道:“真他娘的累成狗了。整个年里都在忙这案子,还让不让人活了,都快忘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啥滋味了。”
申筑笑着附和道:“我看大统领这些日子可是乐在其中呢。”
说完举起手里的酒壶朝着倪震举了举。仰头喝了一大口。全身顿时热和了起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枉这些日子的夙夜劳累,如今萧瑟一案的脉络依然清晰起来。
倪震发出爽朗的笑声,伸手指了指申筑,道:“就你眼睛毒,难怪五殿下整日里说你是个老狐狸。”
申筑也不恼怒,轻笑着回道:“那你可知五殿下说你是什么?”
“什么?”倪震来了兴趣,凑上前来问道。
申筑贼笑着道:“就不告诉你。咋的……”
倪震看着申筑贼兮兮的样子,着实是欠揍,握了握拳头道:“不说,老子就打到你说为止。”
申筑也来了兴致,将酒壶放在一边,迎了上去。
一阵拳脚切磋之后,二人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倪震道:“想不到你小子看着弱不经风的,身手倒还不错。老子许久没打的这么畅快了。”
申筑将搁在一旁的酒壶拿起,仰头灌了一大口。笑着没有答话。
倪震又不死心的挪了过来,用胳膊捣了捣申筑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五殿下称呼我什么来着?”
“水牛。”
风里传来的是申筑似笑非笑的揶揄回应。
倪震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日。想了又想抚掌大笑,这称呼倒也贴切。
又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揽住申筑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再怎么说也比你那个狐狸好听些。狐狸可最是狡猾善变的。不像水牛多老实可靠啊。”
心里又窃喜着想到,自己当真是诚实可靠如意小郎君是也!
申筑摇了摇头,正色道:“风也放完了。得回去整理线索了。你说陛下这回会有雷霆之动作吗?”
倪震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圣意难以揣度,端看着开朝后陛下的旨意了。”
复又大笑道:“咱们做臣子的,只管做好分内之事。至于其他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申筑看着一本正经的倪震,眸子里有睿智的光芒一闪而过。
申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词:大智若愚。
元宵家宴,乃是宫中的大事。只是每年都是同样的花样,歌舞琴曲总逃不过这几样。司马楚看了这么些年。到底是失了兴致。
按着惯例,今儿是月中,按理司马楚是该宿在皇后处的。只是近日频频收到倪震的折子。心里压的都是此事。于是早早遣了李公公去传话,今夜单独宿在御书房。
袅袅的龙涎香婀娜着升到半空,然后消散。似是阳光下五彩的泡沫般。
司马楚单手支额,似睡非睡的坐在几案前。桌上摆着的是倪震呈上的调查结果。
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却越来越让人心寒。那些拿着俸禄,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朝臣。私下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般,欲壑难填。
朝廷开科举,选拔人才。选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国之蛀虫吗?司马楚揉着眉心,到底是权力使人堕落,还是这些人本性如此?
李公公端了一杯杏仁茶,放在司马楚边上。又取了薄荷脑油轻轻的抹在司马楚的太阳穴处,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
司马楚仰头靠着椅背,双眼微眯着,道:“老东西,你说朕这次要不要杀鸡儆猴,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放任这些蛀虫肆意妄为,只怕我出云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李公公满脸堆笑回道:“陛下,奴才只是个阉人,国家大事奴才不懂。只一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天子,行任何事都是对的。”
司马楚点了点头。又想着真是年纪大了吗?否则此事若是搁在年轻时,哪里还用犹豫?即使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姑息养奸的。
七皇子府内,司马炎看着一众噤若寒蝉的谋士,脸色阴沉的似是下一秒就要拔刀杀人般。
“真是一群废物。无端端的怎么就牵扯到了刑部呢?”
有人低声的回道:“此事定跟太子那边脱不了关系。刑部向来以殿下马首是瞻。断不会卷入囚犯被杀一案中的。太子那边借机生事,想一举拔出殿下在朝中的势力。”
司马炎怒道:“都是废话,本王不知道是太子那边捣鬼的吗?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既不能防患于未然,又不能事后补救。要你们是用来看的吗?”
众人低头齐声道:“殿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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