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人,那我们去黄泉路?”沈惟安想着,白无常不姓白,叫声大人总是没错的吧。
“我不是大人。”
“诶?那你是阴差?”
“不是。”
“新死的鬼?”
“不是。”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天地良心,沈惟安发誓自己完全没有贬低的意思,就是顺口问出了这么一句。
“呃……我是说——”看着对方黑沉下来的脸,她试图解释一下。
辞禹不打算听她解释,“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着破烂的豆芽菜?”
沈惟安睁圆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复古蓝的短袖上衣和米色的九分阔腿裤,此时正皱巴巴的黏在自己的身体上,裤管往上撸,露出了快到小腿的皮肤。
脚上的小白鞋不知何时丢了一只,一只脚踩着一只短袜,另一只脚的小白鞋的鞋带松开了,两根鞋带歪七八扭的。
“这叫时尚你懂不懂啊?我看你才是披了一件白衣想装道骨仙风的竹子精!”沈惟安叉着腰看他,微抬起下颌。
辞禹冷哼一声:“那也好过你这穿破烂的豆芽菜。”
你他妈……沈惟安愤怒的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跟此人辩论,嘁了一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另一边走去。
辞禹转头看了看缓慢移动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周全是高耸入云几人合抱的大树,浓密的枝叶层层叠叠遮住头顶的天空,鸟雀声婉转,扑掕扑掕声来回响动。风一过,枝叶摇晃唰唰作响,到脚踝的野草窸窸窣窣。
沈惟安觉得身上很冷,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胸口很闷,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脸色苍白如纸。
她仰起头,正午的太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漏下来,明明晃晃。
辞禹见不远处的人摇晃了一下身子,然后缓缓倒下,野草摇曳,遮住了那人的身体。
从她上岸时他就看出来了,这人脸上没什么血色,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晕倒了,气一气,应该会晕的更快。
辞禹手指微微一动,浅白的光围绕在自己身上,方才濡湿的衣衫顷刻间变干爽。
辞禹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阵,终于等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其中一人略显沉稳,是他的第三个弟子,知景说:“师父,准备开饭了。”
辞禹应了一声,指了前方一个方向,“那里倒了一个人,你们去把她抬回来。”
知景点了点头,抬脚就往前走去。
另一人性子较为活泼,面露不解,知熙挠了挠头问:“师父,你不会是特地等我们过来的吧?”
辞禹转过头看了知熙一眼,“这是留给你们的课题。”
“……哦。”知熙摸了摸脸颊,抬脚往刚刚辞禹指的方向走去。
走到前头的知景听了自家师父这句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
知渊将饭菜都摆放好放在长木桌上,知歌和知乐端坐在凳子上,望着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师父!”
知歌和知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辞禹垂下眼看了看抓着他两只手臂,仰着头看着他乐呵的知歌和知乐,“吃饭去吧。”
两个小家伙松开辞禹的手臂正要跑开时,瞧见了跟在辞禹后面的知熙和知景,更是看到了被知景背在背上的人。
“三师兄,这是在山上落难的村民吗?”知歌问。
知景抿了抿唇,“可能是。”
知熙见到桌上的饭菜,快跑上去,朝知渊大喊:“大师兄,我要饭最多的那一碗!”
知景按之前辞禹吩咐的那样,将背上的人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客房里,然后过去吃饭。
午饭过后,辞禹又让知歌和知乐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沈惟安换上。
两个人帮床上的人换好衣服后,各蹲在床边双手搁着床上,下巴搭在手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知歌,你看她哪里像村民,这皮肤又白又嫩的,不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吧?”
“你傻啊,要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穿这么破烂的衣服?”知歌敲了敲知乐的头,指了指搭在木椅上的衣服。
“难不成又有战乱了?”知乐说着抬手摸了摸沈惟安的手臂,“哇,好滑。”
“可能是,说不定是逃到这里来的。”知歌见知乐摸得正开心,于是也伸手摸了摸,“咦,真的好滑啊!”
“是吧是吧,你摸摸头发,又细又软。”
“诶,是耶。还香香的,你快闻闻。”
“真的真的,这是什么香?我都没有闻过。”
窗棱上投在地面上的光线偏移了几分,粉屑末尘在阳光里漂浮着。
在知歌和知乐“不懈努力”的叽叽喳喳,摸来摸去的情况下,床上的人终于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
沈惟安未睁眼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婉转欣喜的女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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