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来的。”江淮捂着伤口,喘着气,手臂被她拉住绕过脖子,他使了点力想要挣脱,“此地危险,你不应该回来。”
陆舜华静了一会儿,更紧地抓住他,低声说:“我带你回去。”
江淮摇头,另一只手抬起,扳着她肩膀要推开她。
“不用了,你自己走。”他向后靠,说话几乎咳血,“不用管我。”
“那你呢?”她垂下头,低低地问,“你怎么办?”
江淮说:“我留在这儿。”
“万一越人余党来了呢?”
“我能应对。”
陆舜华猛地抬头,盯着江淮的脸。
她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向上升起来,升着升着就到了头顶,她很想说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但看他这副样子,又把话咽下去了,顺便把那口气也咽下去了。
陆舜华绕过江淮,背过身在他面前弯下了腰。
江淮疑惑不解:“做什么?”
“上来。”她快速说道,“我背你。”
江淮说:“不……”
“上来。”她不容拒绝地说道,两只手臂后伸,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肩上放。
“不然我也不走,我们一块死在这儿。”
身后没有应答,陆舜华耐着性子等待。
她在心里又向佛祖祈求了一遍,佛祖显灵,感谢你实现了信女的心愿,但如今危险未除,求你大发慈悲再听信女一句话,保佑身后这人别再犟了。
过了会儿,背上传来一阵压力。
陆舜华稳着步子,一咬牙,撑着江淮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腰间酸痛不已,她比江淮矮了许多,全靠着一股蛮力和倔强,竟真的将他背了起来。也多亏了江淮瘦削,比起同龄男子轻了不少,这才勉强迈出步子。
一步一步地,她小心翼翼又满怀坚定地将他背在身上,带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每走一步,地上就滴落几滴鲜血。
江淮一直不说话,陆舜华担心他伤重晕倒,大着舌头问他:“江淮,你、你睡过去了?”
江淮手指紧了紧,哑声道:“没有。”
陆舜华点点头,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只想能省些力气就省些力气,快点离开这里才最为要紧。
她不开口,江淮却像是为了让她安心,伏在她背上,淡淡地问:“郡主为什么回来找我?”
“别、叫我、郡主。”
江淮垂眸,嘴角微微上扬,又说:“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陆舜华喘道:“你……救了,我,一人一次,公、平。”
江淮没太明白什么意思,怔了下。
半晌,他才想起,是花灯节前一天,他将陆舜华从酒缸里捞出来,扛着她将她送回家的事。
他嗯了一声,思索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以后互不相欠,再遇到如此情况,不必管我。”
陆舜华哼笑一声,没有回话。
她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去,两条腿颤地立不住,但嘴上还坚持要说话。
“江淮,你、你信不信,佛?”
江淮盯着她涨红的侧脸,她明明是个娇小姐,身板也小,到底哪儿来的力气把他背起来的,他想不出来。
“不信。”
也是,他连苍天都不信,又怎么会去信佛祖。
“可,我信。它它刚才,实现我的愿望了。”
江淮看起来兴致缺缺,哦了一声就没话。
陆舜华指甲陷入手掌,汗水快把眼睛迷了,脚底似乎起了泡,疼的要命。
她吸口气,叹道:“你不用总是捏着情绪,说一句想说的话也没这么难。”
当年明月(6) 其雾(刀下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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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明月(6)
他趴在她背上,隔着衣衫感受到背后胸腔震动,地上瞬时多了几滴血液,他却没事人一样从容擦去。
江淮的声音含糊,兴许是因为含了血的缘故:“我说的话从来都是我想说的。”
腰肢实在痛,耳边似乎传来了纷杂人声,可是陆舜华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被压得喘不上气,胸口压抑着一股闷气难以泄出,不仅脚底疼,小腿肚子也疼。她不记得自己背着江淮走了多远,只感觉大致是离越人的尸体有一段路,应该算安全了。
头很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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