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失所望,更是恨自己当日自作聪明,以致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报答恩人的大好机会。
见她空手而回,凌玉便明白她的一番心思算是彻底落了空,好言安慰了几句,倒是愈发让陈嬷嬷后悔自己当日所为,与之同时,亦对她的大度宽和感恩戴德,自此才是真真正正收了心,一心一意留了下来。
她早年便是宫里得脸的宫女,后来又曾辗转京中各府权贵之家,见识手段面自是不凡,得她相助,凌玉不但更是理好了掌理一府诸事的章程,对京城中数得出名号的各府内宅之事也有了一定了解。
她当然知道陈嬷嬷此番改变,必然与太子妃的态度离不开,太子妃估计一开始便想把陈嬷嬷指给她,大概也知道陈嬷嬷未必会甘心‘屈就’,所以才断了她的后路,让她从此只能安心留在定远将军府。
凌秀才与周氏本是打算待京城中的留芳堂上了正轨后便归家去,把凌大春与杨素问的亲事办了,哪想到中途发生了这许多事,而此时归家的路上也不太平,匪祸、战乱不断,不说凌玉不允许他们上路,但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打着鼓。
总不能暂且回不了家,这亲事便不办了吧?众人一合计,干脆便决定就在京城替凌大春与杨素问完婚,毕竟凌大春早前也置好了宅子,父母又在身边,而杨素问除了家中的一个忠仆外,也就与凌玉最亲近了。
那位忠仆家中有儿有女,她也不用担心他老无所依,故而对这提前完婚的主意也没有什么异议。
得了双方的同意,凌玉自是兴高采烈地开始筹备两人的婚事。
杨素问又私底下托她代为置些产业当是嫁妆,凌玉自是举手赞成。虽说凌大春是她的兄长,可她还是觉得,女子总得有些嫁妆傍身,毕竟这些算是妇人的私产,与夫家无关。
她托人在京城买了一座二进的宅子,又置了不少田地,再买下了几间铺子给杨素问当嫁妆,钱多是杨素问自己攒下的,她也偷偷添了些进去。
毕竟这桩亲事,她既是男方家人,又是女方家人,既是兄长迎娶嫂子,又是姐姐嫁妹妹。
而在陈嬷嬷的帮助下,府里又陆陆续续买进了一批下人,有男有女,各自分工,渐渐地也有了章程,凌玉也不用事事亲自过问,这算是正正式式体会到了官家夫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自在生活。
敲定了婚期后,凌秀才夫妇便搬去与凌大春一同处了,反正定远将军府有这般多人,王氏与程绍安也在,他们也不用放心不下女儿与外孙。
倒是王氏是个忙碌惯了的,如今什么也不用她来做,倒是不习惯得很。只后来听程绍安说,若她这个老夫人还事事亲力亲为,旁人瞧见了,不说她勤快,倒说兄长不孝了。
王氏一听,当下便不敢乱动了,每日只陪着小石头,又或是替杨素问整理收拾嫁妆,旁的事倒是再不敢做了。
杨素问出嫁那日,天公作美,清风徐徐,甚至还带来不知哪座府邸栽种的奇花异草的芬芳气息,沁人心脾。
杨素问是在她新置下的宅子里出嫁的,凌玉一大早便带着陈嬷嬷到了她那处打点,而后又赶往凌大春家中,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以为小小操办的婚宴,竟是有不少大户人家遣了人前来恭贺。
这当中,甚至还有不少从权贵人家里出来的。
“这可真是水涨船高了,没想到我娶亲这日,还能有这般多的官老爷遣人来祝贺。”凌大春叹了口气。
这是好事,说明妹婿程绍禟前程似锦,今时不同往日。
凌玉揉了揉额角,没好气地捶他:“快到吉时了,还不赶紧去接新娘子?”
凌大春一听,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提着袍角走了出去。
“这般毛毛燥燥的,哪像个能成熟稳重的大丈夫。”凌秀才捊着花白的胡须,无奈地道。
凌玉笑了笑,并没有接他这话。
“不过一小小的商家老板娶亲,竟也要让我亲自来祝贺,当真不知父亲是怎样想的!”经过前厅后侧,忽听有男子不满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正想改道而行,又听到另一人回答。
“你还以为姨丈当真是为了恭贺那凌大春娶亲之喜?还不是为了他身后的定远将军程绍禟,毕竟那人可是那一位手上的一把利剑,手段凶残,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你不知道,西南郡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了他的手上,甚至连向来战无不胜的镇宁侯,如今也要唯他马首是瞻。”
“我听闻,西南郡一带有不少妇人吓唬不听话的孩童,便是说‘小心勾魂将把你捉了去’。”
“勾魂将?什么勾魂将?”初时发泄不满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什么勾魂将?自是活阎王手下的勾魂将。你可别说不知道哪位是活阎王。”那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可凌玉还是听了个分明。
活阎王、勾魂将、西南郡、镇宁侯,这种种联想在一起,她心里‘咯噔’一下。
敢情这个活阎王指的是太子,而勾魂将便是她的相公程绍禟?!
那对话声越来越小,到后面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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