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注意到丰玥脸都绿了。丰玥懊恼,忘了,阳火生出来的怪胎,怎么会怕烫呢。
惠明看着丰玥懊恼的表情,哈哈大笑,他站起来说:“把你这小碗喝了,我给你买粢饭团。”
丰玥忽然无比怀念蓝猫,两个吃货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美满。
她心念一动,下一秒就接到了蓝猫的电话,“丰玥!老王不行了!”
“哪个不行啊?”丰玥好笑。
蓝猫带着哭腔说:“他快死了。”
☆、三十八
丰玥闻言一愣,老王时日不多了她是知道的,但大限来得这么快,她没有料想到,也没有准备。
她失色的一瞬落入惠明眼中,惠明停下脚步,坐回椅子上。
“他又发病了吗?”丰玥问小蓝。
小蓝说:“没有发病,是我偷看到了他写的遗书,质问了他,他说他感觉到就是这几天了。”
小蓝索性坐在地板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老混蛋,一把快死的老骨头,非要招惹我,我怎么办啊……”
丰玥扶额听着,女人不讲道理起来真的可怕,“你醒醒啊小蓝老师,到底谁招惹谁啊?”
她摇着头给惠明摆摆手,示意暂时没事,他可以去买油条了。
惠明买了油条馄饨饭团回来,丰玥托着腮,还在讲电话,她说:“所以我说你可以停下来了,那时候劝过你的话,现在一个字不改再送给你。”
小蓝已经不哭了,只定定地说:“这些天铜豌豆芝小姐都轮番劝我多少回了,叫我去他们家里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是不想我眼看着老王没了,也不想我越陷越深。这事就是典型的旁观者清,你们能分得清,我理智和情感上都分不清。你们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不知道,学不会。小蓝老师能怎么办?小蓝老师也很绝望啊……”
——“我不管,我要陪他到最后一秒。”
小蓝挂了电话在广场坐了很久,然后她化形成猫,跃入老王家里。
老王奇怪问:“今天不用去训练吗?”小蓝说:“这几天都不去了。”
她每天在广场中心的电影院里练习唱跳,还顺便培训了一帮少女鬼给她做伴舞,节目排练得如火如荼,就等除夕夜演出呢。
现在她觉得这些所有事的优先级都在陪伴老王之后。
她进之后化形成人,老王扭头看她,她一声不吭伸手把墙上的四块转都糊上了,老王问:“你把门封上做什么?”
小蓝转身,走到老王背后抱住他,眼泪落进老王的脖子里,她鼻子嗡嗡地说:“我陪着你啊,你不高兴吗?”
老王沉默,他搁下笔,握住小蓝的胳膊,苍白英俊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绝望的表情。为什么来得这样晚?
他有那么漫长的时间内古井不波地走着,终于走到结尾,可是生命的尽头处,却蓦然开出了这样一丛璀璨如星的粉红色珠芽蓼。
丰玥挂了电话之后味同嚼蜡地吃着小馄饨,夹起一段被惠明切成小段的油条,手一抖,掉进了火龙果的游泳池里。
火龙果立刻不高兴了,两只触手乱拍,像失足落水之人拼死挣扎一样,一盆红糖花生被搅得天翻地覆,丰玥和惠明脸上、衣服上溅了一大堆红色点子。
丰玥额角一抽,把火龙果捞起来。冰箱打开直接丢进去,让它面壁思过去了。
火龙果最怕冷了,冰箱又是小黑屋,它于是祭出杀手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惠明隔着个冰箱都能看到它小嘴大张,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他站起来,试图跟丰玥讲人道主义精神,“丰部长,你这么教育孩子不行啊。人家都说了,家长不能冷暴力孩子的,尤其不能关小黑屋,对一个内心还没有成熟的幼小孩子来说,这种教育方式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的。你知道童年阴影对一个人来说……”
“它是你儿子,你生出来的,又不是我生的。那不然你把它拖出来,我热暴力一下它?”丰玥瞥了眼惠明,打断他的心理学课程。惠明被火龙果连坐,也被丰玥打进了看不顺眼的队伍里。
她烦躁,小蓝的事,她自己跟惠明理不清的事,齐齐在她心头演奏重摇滚。
“暴力更不行啊,要好好沟通。”惠明说着打开冰箱门,把火龙果抱出来,小家伙委委屈屈地趴在他胳膊上,一双水晶眼愤怒地盯着丰玥。
“你还敢看我?再看我把你吃了。”
火龙果嘤咛一声,扭过头不敢看丰玥了。丰玥站起来对惠明说:“看见没,这种沟通方式,简单直接有效,这小东西要是留下了阴影你来找我。”
她上楼换衣服,惠明一边给火龙果唱曲儿一边收拾满桌狼藉,他安慰火龙果说:“丰部长平时人很好的,她就是这几天心情不好,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咱们大老爷们,要让着她,懂不懂?”
“哼!”火龙果发出孩童一样细软的声音。
丰玥在楼梯口听见了,面孔忍不住带上了笑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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