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玥翻开《书剑恩仇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乾隆在六和塔顶饿了两日两夜,又受了两日两夜的惊吓气恼,心力交瘁,甚是委顿……”
惠明怔怔地听着,丰玥的声音蛮好听,珠圆玉润,抑扬顿挫的。
然后她忽然倒吸一口气,惊讶极了,“啊呦陈家洛怎么这样啊!”
活动的砖头被移开的当儿,惠明看到那只手再次伸出来,泄愤似的一拍,手伸展,掌心握着一枚白玉发簪。
丰玥咯咯笑,探手去拿,“多谢王叔。”
她拿住簪子的一瞬间,细长手指极如闪电,扣住了她的手腕,指甲如钳,几乎刺进她的脉门。
惠明惊呼一声,立马捏住了王叔的手想掰开他。“哎!”丰玥忙制止他。
惠明甫一碰上王叔的手,就觉得比冬天不小心碰到了冰冻的铁还惨绝人寰,刺入骨髓的冰凉直接把他给弹开了。
“哎呦王叔,你别生气嘛,我疼。明明,快把书给王叔递进去。”丰玥把书递给惠明,示意他往王叔手里送。
王叔顿了两三秒,松开丰玥,拿了书。
“王叔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做人不厚道,抱歉抱歉。”丰玥捏着自己的腕子,巧笑着说。
里面依旧没有声响,手带着书缩进去,砖头又复上封。
丰玥挑了挑眉,说:“走。”
惠明有点不高兴了,闷着头,半晌说:“丰部长,他欺负你。”
丰玥一呆,这叫什么欺负啊,这简直是她跟老王相处的惯常模式啊。
“看你,不懂了吧?来,丰部长教你做人。我跟你讲,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他已经看不惯我很久了,有次还撸了我猫一把毛,还不是乖乖的我要什么他都得听着?”
“哦,我明白了。你是态度良好,坚决不改。”
“上道。”
“那为什么他家就只有一块砖头做门啊,他不用通风呼吸吗?”惠明颇好奇。
丰玥说:“鬼要什么空气?他极阴寒魂体,受不了外面阴气,所以画地为牢。”
“啊,那为什么芝小姐的簪子会跑到他那里去啊?”
“他开了个当铺呗,只进不出,敛财人生。我王叔,那是富得流油。”
正说着一个女鬼披头散发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丰玥面前,浑身发抖,“丰使,救我啊。”
惠明忙弯腰要扶起她,丰玥拉住他胳膊示意他别动。
丰玥皱着眉看着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梅姐,你能不能好了?不成器!我送你那斧子呢?直接给他开一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背后一个男鬼跑过来,手里握着丰玥的斧子,指着地上的女人,骂骂咧咧,“给老子回家,格老子的。”
惠明看着这穿着一件打了无数个补丁的厚棉袄的红脸男鬼,不禁惊讶,这么会有长相如此正常的鬼。
除了脸上的麻子长得比较随心所欲之外,几乎就是个正常人啊。
丰玥踹了他一脚,“李麻子,你做个人。”
李麻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丰使,我本来就不是人了,很多年了。”
“妈的,那你做个鬼。正常点,没你这么天天打老婆的。”
“瞎说,小姑娘家家不晓得,婆娘就是要揍,哪有不打老婆的,那是耙耳朵,龟孙子,万年老王八。”
惠明方言听力明显不行,正在努力辨别他说的这些词汇的含义,忽然有所发现,这李麻子,从肩膀到胯部,有一条明显的缝合线,而且,没逢好,完全不对称!
“狗日的,还敢跑。” 李麻子冲着梅姐的背心就是一脚。
惠明看着他左肩高出来的那一块,咽了下口水,果然没有鬼是正常的,他错了。
“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丰玥气极,急速冲到李麻子旁边,抄起他手里的斧子,抡起就是一劈。
惠明“啊”一声,捂上眼,听到女鬼惊慌失措的叫声,“丰姑娘,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丰玥没奈何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能说什么?
她这人,脾气急,血直往脑子上涌,一个没刹住,把李麻子又劈了一遍。
“嚷嚷什么,你看他那缝合线,丑成那样,破坏铁围山形象。过来我重新给缝一下。”
惠明听了这话,觉得危机解除,手掌撑开,透过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缝隙往下看,李麻子被丰玥从肩膀到胯部,一劈两半,不过没有血,竟似也没有肉。
他于是放心地把手从脸上移开,结果一看梅姐,又“吧唧”把手抡回去,打得自己脸生疼。
梅姐满脸猪肝色,七巧流血,端的吓人。
丰玥已三下五除二把李麻子给缝好了,说:“本来呢,夫妻之间的事,我们外人是不方便插手的,可是麻子哥啊,人家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不兴打老婆了。不信你去找铜豌豆看电视剧,一个个捧到手掌心还差不多,哪儿会这么打呢?”
李麻子站起来,耸了耸肩,丰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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