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而她闭着眼,无动于衷,直至路过薛白时,倏而动了一下,稍微向他侧过脸来,在薛蔚看不见的角度,幼枝无声地薛白道:“有劳王爷。”
当真是太过聪颖。
薛蔚此言,已可算作口谕,薛白静立片刻,向薛蔚辞行,而薛蔚正为幼枝而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于他,是以挥了挥手,“去。”
薛白颔首。
他坐上轿,双目轻阖,淡声吩咐道:“到官府。”
宫中之事,官府里自然无人知晓,至于被刘大人派来请示薛白的张明,他没有见到人,只好先回官府,而齐全归来时,陆廷尉紧跟其后。
齐全苦着脸向刘大人回报道:“大人,庄丞相说他已知悉此事,稍后便来此处。”
陆廷尉不待他说完,满脸怒容地指向季秋隼,呵斥道:“一派胡言乱语!”
季秋隼轻蔑一笑,“如此看来,大人当真是敢做不敢当。”
“敢做不敢当?”陆廷尉冷声问道:“季公子,本官与你的父亲同朝为官十几载,劝你莫要一时鬼迷心窍,省得日后悔不当初。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诬蔑?”季秋隼一字一字说:“论泼脏水,无人能及陆大人与庄丞相。”
说完,他侧过头来对刘大人说:“大人,草民今日击鼓鸣冤,不止为自己,也为幼有位。江南布庄一事,与护城河里的沉尸,都是这两位大人指使的!”
“我道为何会有人状告本官。”陆廷尉神色不变,“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秋隼不搭理,朗声问询刘大人:“大人,可否传死者江天之母——张员外的亲家母上堂一叙?”
刘大人允之。
江母巍巍颤颤地让人搀扶而来,如今她已年过百半,满头华发,丧子之痛使得江母显得格外憔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青天大老爷,我儿死得冤呐!”
“我儿虽说整日游手好闲,心肠却是好的,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偏偏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思及江天,江母几乎肝肠寸断,她悲鸣道:“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刘大人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快请起。”
江母哭诉道:“那一日我儿本已歇下了,结果三更半夜有人来敲门,只听他们二人交谈几句,说的是什么事成之后,陆大人必有赏。。”
“我追问吾儿,他只道在陆大人手里寻了个正经差事。”
“江天他自小就是个混混,我以为他终于改了性,不打算再胡混下去,哪里想到……”
说到这里,江母一度哽咽,她失控地扑向陆廷尉,“是你!是你害死吾儿!”
江母死死地盯住陆廷尉,“为什么偏偏是他?”
“疯疯癫癫。”
江母涕泪横流,面容枯槁,陆廷尉忍无可忍地把她推开,“本官不曾命人三更半夜去找江天,更不曾谋害他。”
江母跌倒在地,痛哭失声,“江天,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廷尉拂袖,即使他的确寻了一个由头将季秋隼收押地牢,江天一事,却不是出自他手。陆廷尉冷冷地问季秋隼:“季公子,你为那幼有为,竟然大胆如此!先是编排朝廷命官,而后又串通江天之母!”
“今日你击鼓鸣冤,不过意在颠倒黑白。”
“你道本官将你困于牢狱,既然本官可以困你一次,也可以困你第二次。”陆廷尉大声道:“来人,此人扰乱公堂,押入地牢!”
刘大人忙出言阻拦:“陆大人,这不好?”
“有何不可?他一无人证,二无无证,空口无凭!”陆廷尉怒道:“此人心思当真恶毒,狡猾至极!”
刘大人还想再劝,“刘大人……”
陆廷尉神色一肃,“刘大人此举,可是打算要包庇这人?”
刘大人叫苦不迭,赶紧摆手道:“陆大人误会了。”
“那便好。”
陆廷尉收回目光,正欲再度下令,季秋隼徐徐道:“且慢。”
“既然陆大人道草民口说无凭,草民自然要向陆大人证实,草民字字属实,绝无任何欺瞒之意。”他盯着陆廷尉,说:“况且陆大人认定草民是为幼有为洗刷冤屈而来,既然如此,草民只好却之不恭。”
他一顿,“王爷因要入宫,将一人交付于草民,托草民将其带上公堂,想必陆大人是识得他的——”
“毕竟此人自称是陆府总管,也是那一日上门寻江天的人。”
陆廷尉暗自皱了皱眉。
陆府总管?
先前陆老爷险些洗清罪名,就是因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江天,而他的钱袋里又装有幼家熔铸的金叶子,这才未能让幼老爷脱身,而幼清也被牵扯起来。陆廷尉自然知道这是庄丞相的手笔,只是如今季秋隼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由他指使,陆廷尉越想越是疑虑。
他可是在离间自己与庄丞相?
纵然心有不安,陆廷尉的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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