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无支祁,是因为他可以变成我父亲对吧?”禹低低的说,“没有我父亲的期间一直是他用这种方式安慰你?”
“不……”
“如果你仍打算这样继续下去,我无话可说。”禹叹一口气。“只是你得把他管好,他再作乱下去我也无法包庇。”
“你看到了多少?”
“从他变成我前开始。”
很难说禹平板的说完之后有没有期待什么响应,不过当听到共工的脚步声响起,往洞口走去的时候,他的确是意想不到。
“等等,你不管了?”禹转头愕然,“你不是要救他吗?”
“我只是不希望无支祁落入你手中。”共工的脚步停下;“不过现在,没什么差别了……”
“因为他代表你不愿意让我知道的过去?”
共工叹了口气,在不强的光线下再度笑出苦涩。禹不是鲧,他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比鲧聪明千万倍。
“那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也不愿杀他?即使知道那是最好的守密方法?”
“我说了,与你无关。”
“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们这些神不一样。”共工冷冷的笑,“我不会忘恩负义,我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因为他曾经安慰过你?”
“我说了跟你无关!”共工几乎又要暴怒起来,抖着声音回答,“他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水涛一响,走远的共工消失在洞口。禹依旧持剑架着无支祁,没有起步追赶。
“你想知道吗?康回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很多……”
无支祁又起变化了,这次变得像刚离去的水神。禹不会上当,正直的青年只是苦笑,看着那反映人心的白发青猿。
“不用你说。”他说,“要的话,也要他自己跟我讲。”
禹后来没有杀无支祁,只把他用大索锁上,用金铃穿过鼻头,镇压在淮阴的龟山足下,要他让淮水永远往海中平稳的流动。
而治水工程还是继续,因为那是天下的事,也是水神的事。
春风三月,禹年三十,独身漫步在涂山一带。名义上他为了黄河下游的整治工程在此视察,事实上他在寻找不知去向的共工。熏风中,一只九尾白狐悠悠出现在禹面前,衔着颗石头就地一放,挡住了他的去路。禹奇怪地看着狐狸,白狐脸孔似笑非笑没有攻击之意,却坐在路中央不走。
“你有什么事?”禹试着跟他说话。
可是如此问话全然无效,白狐只是看看禹、又低头看看地上的石头,全无表示。既然沟通不成,禹只好往旁边走想要绕路。没想到白狐跟上来缠着他,在他四周徘徊不去。禹一筹莫展间,突然听到了一旁民家传来歌声,字字清晰,是这地方的民谣:
“绥绥白狐,九尾庞庞;
我家嘉夷,来宾为主;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
民谣伴着孩童妇女的嘻笑回荡在山间,和风花融合成温柔的芳香,禹不解的回头看白狐,却发现狐狸不见了,不远处慢慢走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态度娴雅、容貌秀美,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走到禹面前,盈盈一福。
“那支民谣的意思是说,谁见了白狐,娶了本地的女子,就能当王。”她说。
“所以?”禹皱眉。
“涂山氏女娇。倾慕治水英雄已久。”女娇柔柔一笑,“如不嫌弃,小女子愿作糟糠,助您一臂之力。”
“呃……”禹这下呆了,他心中只有共工悲伤愤恨的面庞,从没想自己,“对不起女娇姑娘,我没想过娶亲的事,也不想当王。我的脑里只有治水……”
“还有水神共工?”女娇笑着打断禹,那笑容让禹心中升起一股冷颤,“女娲娘娘派我来嫁您为妻。如果您不娶我,女娲大人将会上报天帝您和共工私通,说您为了放任共工才用疏导的方式治水、玩忽职守,让地上人民多受了二十几年苦……”
“不!不是那样的!”禹慌张的说,“我是……”
“不是那样,您就娶我吧!”女娇依旧温柔微笑,“这样,天帝什么都不会知道。您也可以成为地上的帝王……”
于是禹被迫娶了女娇,也真的在舜的禅让之下成为人间帝王。可是禹没空陪一个自己不爱的妻子,更不可能留在家中。他只急着工作、工作、工作。新婚四天,禹又离开家门投入治水工作。娶妻生子是责任的话,治水就是他的生命。
只要共工一天在山野中游荡,他就一天无法安心。
像是为了祝贺禹的新婚一般,婚礼后四天某条河边,共工突然出现在禹面前。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禹娶妻的消息让他胸痛欲裂。
“你为什么娶人类女子为妻?”共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感情,他不知道女娇是谁,只知道自己不满,“你是神,迟早要回天上的。为什么还要在地上留着牵挂?”
禹苦笑在心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告诉共工他是受威胁而娶妻的。他知道共工重视他,如果让他知道他娶女娇的理由,只怕水神会找女娇麻烦,进而造成更多祸患吧?禹曾经从女娇口中得知当年女娲补天后的事情,不希望再让共工激怒女娲。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做神。”禹平静的回答,“身为一个人,娶妻生子是必然的事情。”
“你的妻……”共工咬牙,“你爱她吗?”
“我的妻子是我的责任。”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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