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香虽有些不愿, 但也知道殿下较为器重挽缨。于是含着笑慢慢地把汤盅放到挽缨的手上, 小声地
道:“挽缨姐姐,我听人说,殿下有意让郡主嫁回侯府,可有此事?”
挽缨脸色一变,“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公主都与周侯爷和离了, 是万万不会再和侯府扯上关系的,
更别说把郡主嫁过去。”
“这…我就是听下人们乱说的, 许是听岔了。”
“既然听岔了,这话就烂在肚子里, 不许再提。”
挽缨端着汤盅进去,点香守在门外。上檐吊着两个大红的镂空灯笼, 红彤彤的, 照在人脸上,衬得肤色红
润。
但点香的脸却是煞白的, 那灯光再红,都照不暖她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殿下要抬举那个落花巷出来的女子。论亲近,她是殿下身边服侍的人,自小一起长大。
凭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能一步登天,成为郡主?将来兴许还能嫁进侯府为正室,那可是她做梦都
不敢想的事情。
当初殿下要送人去侯府,选中了扶茶。她知道扶茶心仪侯爷,一颗都挂在他身上。可是无人知道,她也爱
慕那个男人。
她愿意等,只要公主与侯爷是夫妻,她总能等到侯爷注意到自己的一天。
可是,她没有等到,公主就与侯爷和离了。
她不甘心,偷偷借机去了侯府几次。想见到那个人,可是都没有看到。侯府那边与她相熟的人偷偷告诉自
己,说公主抬举郡主,是有意把人嫁进侯府。占着侯府主母的位置,不让其他的女子嫁给侯爷。
为什么,那个被公主抬举的人不是她?
她的眼中慢慢现出恨光,望着前方。既然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几天后,侯府的侧门外来了一位妇人。妇人的身边,是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妇人正与门房纠缠着,口口
声声说是郡主亲姨,要见郡主。
门房长着一双利眼,这女人虽然一副良家妇女的打扮,粗衣荆裙,看年纪也不年轻。可说话时不停地往人
身上靠,眉宇神态间都带着一股风尘味。还有她旁边的书生,明明是寒酸相,却偏生表现得心高气傲,一副眼
高于顶,不正眼看人的样子。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郡主出身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门房想着,莫不是那落花巷里的相识?
美娘面上一红,低声道:“我们从亭子坊来的。”
亭子坊是京中穷人住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住着不少下苦力的乡下人。怪不得这妇人脸红,门房脸上带
着轻视。
郑旭被他的轻视刺痛,大声喝道:“你这奴才,我们是来找郡主的。你当下人的,不去禀报主子,拦着客
人不进门,问东问西的,小心我告诉你们郡主。”
门房原是要教训他的,但一想,说不定真是郡主的什么人。那他可不也轻易得罪,他想着,把门关上,留
下一句先等着,就进去通报。
郑旭虽然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实则已被公主府的气势吓软了腿,虚张声势而已。他刚才一时气愤,才脱
口而出,现在不免有些忐忑,害怕郡主不认他。但一想自己与碧姜姑娘的关系,又挺直了腰背。
上次娘带他搬离落花巷后,他得知碧姜姑娘被卖入了高门,已是死了心。前几日娘听说碧姜姑娘当上郡
主,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心思,非要拉着他上公主府。
他当然也是愿意的,不过他以为。碧姜姑娘现在身份变了,能配得上他,自然应该是她先去寻他,而不是
他巴巴地过来。
“旭儿,你看刚才那门房,一脸看不起我们的样子。只要你当上郡主的夫君,娘看他还敢不敢狗眼看人
低。”
“娘,书中有云莫欺少年穷,就算是不靠郡主,我也依然能让他刮目相看。”
美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儿子还是太年轻,不知世间的一些弯弯绕绕。这次落榜,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塞
钱打点。要不然,她觉得凭旭哥儿的才学,一定能榜上有名的。
若是旭哥儿成了郡主的郡马,那谁还敢小瞧?
不大一会儿,那门房重新开门,斜了一眼母子俩,“你们两个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无事消遣人来了?我
们郡主说了,她没有母亲,也没有什么姨母。你们快走吧,若是再敢胡乱攀亲,休怪我们棍棒侍候。”
说完,那门“嘭”一声关上。
“哎…这位大哥,您听妇人说。我们真认识郡主…你若是不信,就带我们进去,是真是假立见分晓。”
门房在里面摇摇头,一脸的鄙夷。这母子俩分明是见郡主得势,上门打秋风来了。
美娘拍着门,不停地求着。郑旭阴着脸上前,一把拉住她,“娘,你别求他们了。人都说戏子无情,妓子
无义。儿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她这是当上郡主想嫁高门,忘记了我们的情义。她如此绝情,我们又何必求
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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