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不可能再有来世,即使有,他也不会是他的……所以,你要紫魂珠,我便给你就是了!
君房,别说是紫魂珠,就是整个北原,若是你开口我也给你,什麽都给你!
思及此,不觉豁然开朗,一心想著赶紧飞奔回去。他用天灯阵造成雪崩是为了引开自己,所以他现在一定在那里,但是刚走到禁地外面,就嗅到了空气里漫来的浓烈的血腥气,方才还有些欢喜焦急的心情,霎时如入冰窟。
这样的血腥气,他再熟悉不过,在周辽对阵的战场上,在族群间为地盘为食物的争夺中,以及……数百年前那一场几近灭族的祸事。
压下心头的不安,缓缓地走了进去……然後下一刻──
天 崩 地 裂!
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好像一瞬间重又退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那个噩梦里……红色的血,被染成红色的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种颜色,白的苍茫,红的灼目……而他的族人,那些守护著禁地的族人……
「不────!」
狼嘶吼了一声,甩下苍焕和侍卫顾自冲了进去。
四周是血,风掀起了衣袍,一片肃杀的气息里,禁地深处,祭台之上,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手执长剑,傲然而立。
血红的液体顺著剑身洄转滴落,在剑尖指著的地上湮出一滩殷红嫣然。族人的鲜血染在他一身灰青色的道服上,绽放出一朵朵墨如子夜的莲,衬著他清冷平淡的神情,越发触目惊心。
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不是他!那个人不是他!那个清迥绝尘仙骨飘逸的人,怎麽可能是眼前这般修罗的模样?!
「……你在做什麽?」
那个人回过身来,另一只手手里捏著紫魂珠,他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是你自己说的,有本事就像你一样从你这里将紫魂珠盗回,随我用什麽手段,你随时恭候……难道堂堂北原狼王想要出尔反尔?」
「所以你就……杀人?」狼紧了紧拳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因悲愤而颤抖。
听到他的质问,他竟是宛然一笑凄豔非常,「人?驱妖除邪本就是君房的职责,何来杀人一说?」那言辞,那表情,冷到了极点,远比这北原终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冰冷无情,字字似剑,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看到东边雪崩,听到苍焕说你是往那边去,我连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救你,而你却私闯禁地杀我族人……张君房,你教我如何面对自己的属下,你教我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族人?
狼一双绯色的眸子几可瞪出血来,紧咬著牙根却难以抑制住心里如潮如涌的悲拗,「是我扮作季怀措骗了你,是我从你这里拿走的紫魂珠,你可以恨我,甚至杀了我……但你为什麽要对他们出手……为什麽?!」
一声狂吼,狼袍袖一甩,带出的厉风直接将张君房扫了出去。这一下,力道大得惊人,张君房根本抵不住他在情绪失控下的全力一击,飞出去之後猛地撞到祭坛後方的壁画上,便见那堵山壁自他背脊撞上的地方一点一点龟裂开来。
张君房只觉自己几乎被粉身碎骨,一张嘴血箭如飞,然还没站稳,对方已纵身而上一把捏住他的颈脖。
「在太清观的时候,我教你法术,给你讲解经文,看著你长进一点一点踏入上乘的境界不知有多高兴……结果到头来你却是拿我教你的这些来对付我的族人!张君房,你人性何在?!」狼对著他吼道,不觉间手下便用上了力气,於是看见他表情痛苦,脸色由白转红,然後发青。
他比自己离开时又憔悴了很多,脖子细的好像一掐就断,心里不禁有个念头,只要一用力,他就能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只要一用力……
手指抖了抖,却是无论如何也掐不下去,见他气息渐弱,用力一甩将他抛在地上。而後手一招,那颗青色的珠子直接从岩壁上飞到他手中,然後照著张君房胸口一掌推上去。
原以为这一掌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然除了亮光刺目,什麽也没有发生。张君房半伏在地上掩著嘴轻咳了两声,点点血迹喷在地上,淡淡湮开。「要杀就杀!莫要再……羞辱於我。」
狼似乎没有听见他说什麽,走上前蹲下身,拾起他的右手揉在掌中,犹记那时在暖阁里见他将手置於被褥之外,便是这般葱白纤长腻玉雕琢的一般。张君房动了动手指,而後脸上露出惊讶。
见他如此,狼语气平静地告诉他,「紫魂催法,青魂束法,我用青魂珠封去了你的法力,你不可能再使用法术了。」握著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布满了细细的伤痕,声音不禁有些凄然,「……就是这双手扎得孔明灯……就是这双手捏得符咒杀了我的族人……?」
张君房抬头看向他,便见他敛著眸子,顺著脸颊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脸盖住了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萧然肃杀的气息……
「君房……」对不起!
闭上眼,别开头,握著他的手,手上一个用力……
指骨粉碎的声音和著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呼,仿佛利刃,在他心上狠狠地捅了一下。
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做了梦。梦里柳丝浓,桃花香,一山白蒙蒙的蒲公英。
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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