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虽老,但在市中心的咽喉之地,出入之人非富即贵,小保安不敢得罪业主,早在权衡的呵斥下跟钟寄云点头哈腰道歉,然后跑到另外一幢别墅篱笆外,远远地观察着情况。
徐正因拉着狼狈不堪的钟寄云进室内,她有点发抖,却不是因为裹了一身的泥水。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神神鬼鬼,觉得修道成仙简直是现代社会最蹩脚的童话,因此走进了误区。”钟寄云喘匀了气息,“但是你们都坚信不疑。”
权衡冷冷地看着她,她明明——明明掌握着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四经原本,却大言不惭地说那是蹩脚童话。
钟寄云抬头迎上瘦小老人冷漠的视线,仔细分辨着他眼神中的情绪,竟依稀辨识出一丝嫉妒。她打了个寒战,正好徐正因从房间里取出毛巾挡在两人中间,也挡住了那道意味深长的打量。
钟寄云哆哆嗦嗦地披上了徐正因拿出来的毛巾,再次向古稀老人抛出这问题:“如果六虚派布下的风水被破坏,最有可能发生什么?”
权衡说:“不可能被破坏。”
“万一呢?”
“没有万一。”
跟这老头没法沟通,钟寄云翻了个白眼,一边擦着被雨淋湿的头发,一边转向徐老怪:“徐老师觉得呢?”
徐正因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没想过这问题。”
“您想想看。”钟寄云不由自主地带上命令口气,她不是不尊重老人,但这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跟她的思维显然不在一个层面,还总是遮遮掩掩绕圈子。
“我又没看过六虚派的设计图纸,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徐正因哭丧着脸,小孩子不讲理起来,大人哄也哄不住。可钟寄云的怀疑很正常,也合情合理,这更难缠。
权衡高踞太师椅,冷眼旁观。
钟寄云前进了一步,又问:“难道就任由他们作法,一个月牺牲两三条甚至更多的人命,等整个法事完成再看结果?”
徐正因豁出去了,两手一摊道,“我猜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一场瘟疫,或者……局部地震?”
瘟疫?
去年埃博拉病毒在非洲及南亚闹得很凶,好在中国卫生组织反应很快,没有在国内酿成灾祸。
至于地震……
“不要想了,不可能的。”权衡不无得意地说道,“如果六虚派布下的风水真的被破坏,当年的葬场……”
话还没说完,突然阵阵惊雷轰隆作响,吞没了句尾。
雷暴持续时间长得可怕,未关闭的窗户被狂风打得吱吱呀呀作响,窗帘随之狂舞,徐正因以与身形严重不符的敏捷速度跳起来去关了窗,然而闪电和雷声不是关了窗就能隔绝在外的。
一道又一道闪电接踵而至,甚至盖过了室内白炽灯的光线,将每个人的脸色打出一片青白。
雷暴停下时,“叮”的信息提示音接连响起。
——申城气象局发布暴雨黄色预警,预计未来6小时内,申城中心区域将会出现大到暴雨,江西东南部,江东区西北部将出现短时雷暴,请市民朋友注意防范,恶劣天气尽量不要出门……
往年梅雨季或台风季都会发布类似预警信息,钟寄云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权老先生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她敏锐地想起权衡被雷声打断的话。
“您刚刚说葬场,葬场怎么了?”
权衡并未答话,捂着胸口,痛苦将他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口中“啊啊呜呜”喊着什么,徐正因见状连忙让钟寄云上前把他从太师椅搀扶到沙发上,自己从茶几下找出两盒药,数出几粒,给老人吃下。
几分钟后,权衡的症状有所缓解。钟寄云想开口,却因老人的病痛于心不忍。权衡缓过气来,主动回答道:“葬场会重见天日。”
钟寄云不解道:“葬场不是六虚派建的,会有什么关系?”
“葬场重见天日,累累白骨现世……”权衡疲惫地闭上眼睛,“年轻人,你说得对,他们这是要逼出六虚派啊,他们已经……”话音渐渐弱下去,低至微不可闻,药效作用下,老人安稳地睡着了。
徐正因找来毯子给权衡盖好,然后示意钟寄云跟他一起去偏厅。
“到底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已串联起来,日本人风水师参与腾鹰集团内鬼破六虚派的风水局,目的是要葬场重现人间,逼迫六虚派传人现身。
“听老权话里的意思,恐怕你说对了。”徐老怪莫名地笑起来,“老实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只有坏人肆无忌惮。”
钟寄云听到徐正因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她听到太多的叹息,她自己胸口郁结的浊气已然难以消解。
“我跟你讲个圈内传说吧。”徐老怪抹了把脸,幽幽说道,“十几年前亚洲六国巫师斗法,马来西亚和泰国边境的乱葬坑因此被发现,两个月后,印尼海啸。”
“不……不会吧……”那场堪称浩劫的海啸钟寄云也有印象,但把自然灾害冠上巫师斗法的由头,她很难接受,“人的力量怎么会有那么大?”
“只是传说而已。人死后如果不能妥善安葬,如果被刨坟掘墓,是会爆发出足以改变运势的能量。但这种事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徐老怪口口声声“只是传闻、传说”,却隐晦地提醒了钟寄云如果目的达成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喉咙发干发紧,仿佛被看不见的手上了一道枷锁,钟寄云哑着嗓子问:“葬场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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