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告诉我。我哥虽然只比我大没几岁,但是他比我厉害多了,在他的保护下,我就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什么都不知道,很傻很天真,天真到蠢笨如猪。”
陆远帆的语气充满了颓废和厌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甚,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谁能想象到他会在心里这么想自己?
赵逢春下意识地想抬头去看他,安慰他,却被他死死压着不能动弹。
“你肯定不敢相信,我直到18岁上大学的时候,才第一次离开我的故乡见到外面的世界。我喜欢画画,偶然间在画展我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叫刘赫,我们志趣相投,相聊甚欢,很快便成了忘年交。我们会一起旅游,一起作画,他像个朋友,更像个父亲,你知道我从小多羡慕陆寻吗?多羡慕他有父亲,所以当献血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那个男人是我父亲,我很轻易就接受了。我来到了他的家里,因为误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小三,心怀愧疚,所以听父亲的话努力去讨好我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即便是他们不喜欢我,我也笑颜以待,因为我实在是太渴望父爱了,而父亲说,看到我们能和睦相处,他会很开心。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三年前,有个叫孟萦的女孩子出现……”
陆远帆定在这里,似在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赵逢春的心也是一揪,她还从没听过孟萦这个名字。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赵逢春很好奇,她和陆远帆又是什么关系……
“你见过高萱吧,其实她和孟萦长得很像,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很不同,孟萦是那种很可爱的女孩子,单纯善良。孟萦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刘子聪的心上人,他追了好几年都没追到手,但是孟萦却很快喜欢上了刚认识没多久的我。她是艺术生,非常有绘画天赋,还是个孤儿的时候就被刘赫收养,一路培养她成材,后来送出国深造。我们在画展认识,因为艺术上的共鸣,彼此都很欣赏对方。但是除了欣赏之外,我对她真的没什么,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被刘子聪狠狠警告过,那是他的女人。那时候我还把他当哥哥,哥哥的女人,我怎么会抢呢?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人家从没有把我当过弟弟。”
陆远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刘子聪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成日里无所事事,花天酒地,一方面说着自己喜欢孟萦追她,一方面却不停地玩儿女人,孟萦这点自尊心还是有的,自然看不上他。刘子聪不成器,父亲刘赫更看重我,就连他的亲妹妹刘子馨,在我的感化下也更喜欢我这个哥哥。刘子聪本来就讨厌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分他家产的人,孟萦爱上我成了点燃他内心愤恨的导火索,嫉妒之下,刘子聪就找人把我绑了,在地下室里关了我整整半个月。他不仅弄断了我用来作画的右手,还残忍地告知了我当年的真相,原来,原来我母亲当年的死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他的母亲我的继母买凶杀人,如果不是母亲拼死保护我,我也早就在十几年前死于非命!”
陆远帆说到这里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赵逢春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想象到他愤恨不甘的眼神。
豪门恩怨远比平民家庭复杂地多,陆远帆的故事不比她的好到哪里。赵逢春不由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悲惨的童年,一样苦难的人生,所以身上都带着相同的特质,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他们才彼此吸引?
赵逢春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这时候能做的,只有转身抱抱他给予安抚。
“我的右手断了,不能画画了,艺术生命就此葬送。在刘子聪的刺激下,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想起了那个黑暗悲惨的夜晚,想起了我母亲的惨死的模样……我的故乡离桐城很远很远,直到半个月后我哥把我救出来,回去以后,姨母才告知了我当年的实情。回想以前,我认贼作父,认贼作母,简直恨不能一刀子捅死自己!”
陆远帆的胸膛不断地起伏,赵逢春能感觉到他的激动,连忙翻身趴在他身上抱紧了他。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我为什么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从没问过我姨母他们,我怕他们知道了,会不让我认亲!愚不可及,愚不可耐!”
赵逢春突然想起了他抑郁的事情,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那孟萦呢?孟萦怎么样了?还有刘子聪,还有你继母,他们呢?遭到报应了吗?”
赵逢春只是想转移话题,让陆远帆不要那么激动,却没想到又碰到了他的痛处。
“孟萦,孟萦她——”说到这里,陆远帆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哽咽,“刘子聪那个qín_shòu强了孟萦,孟萦不从,居然被他给活活弄死了!”
“那刘子聪呢?没坐牢吗?”赵逢春也神情激愤,为素昧平生的可怜女人抱起不平来。
“孟萦算是刘赫的养女,他本来准备把事情压下去,还污蔑孟萦是交际女自杀而亡!我第一次恨自己没用,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我哥,孟萦就那么含冤而死,做鬼都不能恢复清白。最后还是我哥找关系,把这件事曝光,将刘子聪送进监狱判了死刑。但是他的母亲,却苦于没有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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