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缺渐渐感觉到不太对劲,正要上去拦她,水濯缨突然折了一个方向,竟是直接往悬崖走去。
她这时距离悬崖边只有一丈多的距离,几步就到了边缘,不带丝毫停顿地,从那十来丈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
“缨儿!”
即墨缺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一个箭步尾随水濯缨后面冲过去,毫不思索地同样跃出悬崖边缘,伸手便去拉她!
他以为她要他放开她,只是为了离开他而已,现在他自然可以先放她走,免得她在激烈的情绪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等以后时间长了,这一切渐渐淡化的时候,他有的是耐心和机会,再慢慢地把她接回来。
没想到她和容皇后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现在竟然还愿意为之殉情,早就心生死志,一心想的便是和容皇后一起死在这山谷中!
深谷下面虽然已经被崩落下来的石块填埋了一部分起来,但仍然有十来丈的高度,这种高度跳下去,再高的武功都是必死无疑。
即墨缺本来就在水濯缨后面没多远,他的反应速度又快得远远超乎常人,仅仅是尾随在水濯缨后面一步跳下去,这奋不顾身的一抓之下,真的抓到了水濯缨的衣襟。
然而悬崖半中央全是一片刀劈斧削般的光秃秃峭壁,不生草木,有些地方的角度甚至超过九十度,根本没有可供抓住或者减缓下落趋势的地方。
即墨缺飞快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咬牙,正要拼着再动用一次内力的身体损伤,将长剑插入峭壁上作为支点,却突然感觉手上拉着的衣襟似乎是被往上重重一扯,停顿在半空中,下坠的趋势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猛然抬头往上面望去,水濯缨本来是在他的下方,现在在这一停之下,竟然已经到了他的上面。峭壁上有一大片贴着峭壁横向挂在那里的巨,用粗大结实的灰黑色绳索编成,牢牢地固定在峭壁的岩石上。
水濯缨的一只手就抓着那巨上的绳索,吊在半空中,而他的手则是拉着她的衣襟下摆。巨下面就是一大片凹进去的峭壁,他的整个身子完全悬在半空中,没有任何能够着力的接触点。
很显然,这张巨是之前就布在这里的。水濯缨知道这张巨的存在,刚刚从悬崖上落下来的时候,就拉住了巨。
结成巨的绳索是粗糙的灰黑色,跟岩壁的颜色和质地非常像,人从悬崖上下落的速度又太快,如果没有提前知道的话,黑暗的夜色里一瞥之下,很难发现这张巨的存在。
这里早就有一张用来拉住人的巨,水濯缨知道巨在这个位置,她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候,是到了这个位置才跳
即墨缺尽管人停了下来,心脏却比之前更快地往深谷中坠落下去,犹如坠落进冰寒黑暗,深不见底的沉渊,万劫不复。
他抬头望向水濯缨,水濯缨也正在这时低下头来望着他。
她的目光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那种虚无黑暗的空洞感,清明而锐利,但是仍然一片冰冷漠然,带着一缕隐约的嘲弄,嘴角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微微勾起。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褙子,下摆很长,衣料是十分结实的秋华锦。因为是冬衣,还是里外双层的,此时虽然被拉得紧绷到了极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崩裂的迹象。
只是即墨缺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一百多斤重的重量挂在她的身上,她只用一只手拉着巨上的绳索,尽管是练过武的,要这么长时间拉住一个人仍然十分吃力。
山谷中长风吹来,两个被挂在半空中的人,就这么在风里飘飘荡荡。
明明看过去是极为凶险紧张的景象,却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令人无端地心惊肉跳。
“西陵皇。”水濯缨的语气里是**裸的讽刺,“既然你为了带我回去,不惜花这么大的工夫,想来对我应该十分看重。现在你是我的累赘,我要是说我一直拉着我,我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开手自己落下去?”
即墨缺朝悬崖上方望了一眼。没有人下来援救他,悬崖上方传来一片激烈的打斗声音,他带来的那些下属有上百人之多,这时候显然是全都被人困住了,竟然连一个能分出来的人都没有。
悬崖上这些人不管是谁,必定是提前就布在那里的,对方布的局,比他的更大一环。
他模仿柳长亭的笔迹,在檀香木盒子上写了两句语意暧昧的诗,把水濯缨的青丝剑装在盒子里面,派人易容成柳长亭,转交给水濯缨。水濯缨似乎是有能够识破人易容的能力,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没有让易容者直接当面把这个盒子交给她。
那个檀香木盒子内部的夹层里,密封装了一层薄薄的沙朗香。这种来自极北地区的木材,香气和檀香几乎一模一样,经过处理后是一种珍贵的香料,但未处理之前,散发出的气味能让闻到它的人情绪烦躁,容易暴怒,降低自控能力。长时间浸在这种气味中的话,甚至有可能彻底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盒子完整的时候,里面沙朗香的香气不会扩散出来,它跟一个普通的盒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只要容皇后一见到这个盒子,以他的嫉妒心和控制欲,一定会毁坏这个盒子。到时候沙朗香的香气就可以严重影响两人的情绪,容皇后本人不用说,原本冷静的水濯缨也会变得脾气暴躁火气上冲,两人之间很容易引起争吵。
果然,容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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