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吧。”渠本乔一脸灰色。
“实业银行的章程基本保持不变,实业银行原先认领的股份,半年内可以再翻一倍,是也就是二百零二万两,依然为天使股份。邮传部投入五百万两,有投票权的天使股份为三百万两,其余为普通股份。决策依然需要六成以上股份同意。再次更改章程需要八成以上股份同意。”
“等等。”渠本乔满脸的不相信,“邮传部投入五百万两,却只肯要三百万两的股份?怎么可能?”
“因为还有个条件。”关伏庸挺直了腰杆,“邮传部投入银子后,要立刻借用两百万两。”
渠本乔恍然大悟,随即又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桃晓笑笑,“意思很简单,邮传部的钱是借来的。”
“借来?”渠本乔皱着眉头,转眼睁大了眼睛,“外债!?可是山右银行明文规定,不准借用洋款。”
“邮传部借的钱,当然就已经不算洋款。”桃晓翘着狗油胡,“不然什么时候官府能这么大方?”
关伏庸看着渠本乔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渠学士是被这种朝三暮四的伎俩给惊到了。半晌,渠本乔开口道,“也就是说,实业银行任何决策,都起码需要我们其中一家同意。”
关伏庸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一条的另一个说法是,官府只要征得一家天使股份同意就可以决策了,这是一把双刃剑。
“这个条件……”
关伏庸笑笑,他知道,这个条件其实让人难以拒绝。远处有一张盐税的大饼,近处,是银行资本翻两翻的诱惑,但关伏庸还要加上一个砝码。
“邮传部同意,可以商借给山右藩库一百五十万两,用于偿还山右绅商在山右矿务公司中垫付的债务。”
“什么!?”渠本乔像被电到一样弹了起来,抓住了关伏庸和桃晓的手,“你们说什么?”
“矿务公司那一百多万两,可以靠贷款先填上。”关伏庸回答着,慢慢喝着清汤燕窝,这个消息,值得一碗燕窝吧。
“伏庸、桃晓……”渠本乔居然老泪纵横。
“渠公,实在是可喜可贺。不够,我们也不能白忙啊。”桃晓舒服的往湖丝靠垫后一歪。
“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实业银行嘛,当然要支持实业,王屋公司需要投资。”桃晓的狗油胡抖的惬意。
“多少。”
桃晓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万?一百万!?”渠本乔吸了一口凉气,又咬咬牙,“好说,好说。”
“渠公,好说可不行。我们趁着伏庸还是总经理,把这事先办了吧。”桃晓笑嘻嘻的掏出几张纸。
关伏庸耸耸肩,掏出一根钢笔递给渠本乔。
渠本乔又一次目瞪口呆,签完字,拿着笔道:“如果邮传部……”
“如果邮传部说话不算,您也可以把银两收回,你看到了,合约写的明白,我们只用一年。”关伏庸夹起一块鸭子。“但邮传部的银子已经是煮熟了的。况且,山右的鸭子很多,很肥。”
关伏庸一口把鸭肉吞掉,“渠公,修改章程需要八成以上的股份,我们需要再找两家呢,您心里可有了底?而且实业银行需要一位新的总经理呢。”
“好,好。”渠本乔拿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呛的他眼泪几乎都要留了下来。“呃,宋贤侄呢?”
关伏庸这才发现,宋矩在他们聊的热乎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这小子去把风了?他大喊一声“宋矩!”
“做什么,在渠公府上大呼小叫。”
宋矩回来的很快,走的很急,脸已是红的,胡子又黑又长,在身前飘动。
“你扮关公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听你们聊得开心,就到院子里转转。”
“转啥?干嘛去了?”桃晓抖动着狗油胡,似乎要闻出一点味道。
“赏雪。”宋矩朝外面望望。
窗外,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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