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木桶装满了冷水。
宋矩刚擦干了汗,闲庭信步一样迈进了水桶里,他的大脑和浑身的肌肉都收缩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习以为常,仿佛身体脱离了桎梏,只有头脑浮在空中。
一刻钟后,他跳出木桶,皮肤微微发红,一股温热的感觉传入四肢百骸。浑身的肌肉就像树木吸饱了水分和氧气一样,又充满了力量和弹性。
宋矩换上衣服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找他了。
来人叫陶龙门,也是留学霓国的士官生,去年刚回国,和宋矩同在教练处,负责训练新军。
“龙门兄,今天怎么不见你出操。”宋矩系上武装带,抬头问陶龙门。
陶龙门在霓国的陆军士官学校比袁韵松小了一期,但年纪比袁韵松还大了三四岁。在袁韵松来山右之前,他是唯一一个留学霓国的士官,所以不难理解,他眼高于顶。宋矩这种走了门路来到山右教练处的,简直是塞在眼睛里的好大一颗沙子。宋矩还记得,就在不久前,自己每天晨起带队操练时,陶龙门就要早上半个小时。宋矩梅天带队跑10里,陶龙门就要跑上15里,宋矩跑20里,他就要跑25里。就像一个赌气的小孩一样。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慢慢不再折腾了。
“今天雪太大,就停了一天……”陶龙门盯着屋里的木桶,伸手探了一把,“是冰水!?”
宋矩点了点头。
“听说你刚带队全副武装行军十里!”
“没错,就算是下雪天也不能停止训练。真打起仗来,还能挑天气吗?龙门兄,你知道霓国人冬天是怎么训练的吧。”
“我知道,听说霓国每支部队在冬天都会进行野外的训练。”陶龙门嗫嚅着,“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刚跑了一身汗,就这么洗冰水?”
“冰水浴能迅速缓解疲劳,对身体回复有益处。而且也能锻炼人的意志。不过要适应一段。我已经坚持了三年。坐!”宋矩拉过一把椅子,“我稍后会请示刘总办和姚总办,每年冬天也都像霓国人一样进行野外训练。”
“好……,不过两位总办未必同意。”
“两位总办那里我们慢慢去做工作,不过我们首先要达成一致。”
“好。”陶龙门回答的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宋矩喝了口水,看着满脸心事的陶龙门,“对了,龙门兄。这么早找我做什么?”
“恩,我听说宋兄和袁韵松很熟,似乎有人说袁韵松是宋兄举荐的。”陶龙门迟疑了一下。
“我和他不熟,他不是陆军部调来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同学,是龙门你推荐的呢。”
“我和他也不熟,他比我高一期,而且在霓国,南方人和北方人交往不多。”陶龙门挑了挑两条浓眉笑笑,“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宋矩心里一阵好笑,古国人怎么这么爱用这个句式呢,他把茶杯放在桌上,“传言我可不感兴趣。”
“但和宋兄的前程有关啊。”陶龙门一摊手。
“哦?”
“怎么会。”
“我在霓国的时候,听说,袁韵松似乎加入了异誓会。甚至有人传言,他和叶武、洪兴来往甚密。”陶龙门盯着宋矩。
他在试探我,宋矩在心里哼了一声。但宋矩心里也迷惑起来,如果陶龙门是异誓会的,自然知道袁韵松的底细,不会弄这个险。如果陶龙门不是异誓会的,那为什么要单独和自己谈呢?分明是有意保全袁韵松。又或者,他本就知道袁韵松的底细,但又想一石二鸟?把我也陷进去?这陶龙门一脸正气的样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但化解这一招,宋矩认为并不难,“既然如此,龙门兄为何不向总办、宝大帅汇报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不明来意,把球踢回去就是最好的做法。
“这。”陶龙门尴尬的笑笑,“毕竟我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我人微言轻。”
“那也应该报上去,让宝大帅好好查查啊,说不定有你一份功劳呢。”宋矩望着陶龙门。
“陶某怎么可以如此孟浪。陶某只是觉得宋兄似乎和袁韵松很熟,又有那些传言,所以想看看宋兄是否调查过他。”
“我没有,陶兄感兴趣,可以多调查一下。”
陶龙门笑笑,“既然是陆军部派来的,相比早有人调查过了。陶某真是杯弓蛇影。”
门外一阵马嘶,一匹青鬃马出现在窗外。
“龙门兄,好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新任陆小兼测绘学堂校长,商锋……”
“你说这个陶龙门是什么意思?”宋矩望着陶龙门远去的背影,把早上的事情和商锋讲了一遍。
“恩,他不是异誓会的。”
“这个当然。”
“但他知道袁韵松是。”
“这个也不难理解。”
“他对你一定很感兴趣。”
“这个……”宋矩白了商锋一眼,这家伙真是三句话必然领入歪路。
商锋嘿嘿笑了笑,“他若要是想陷害你,既然知道袁韵松是,直接禀告宝巡抚,说你们交往过密就是了。但是他却巴巴的来找你。所以他只是很好奇,你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什么立场。”
“真是什么人都有。”宋矩感叹一声。
“所以我们还是要尽量小心,大原城里什么人都有。”
宋矩耸耸肩,不过既然陶龙门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他也懒得继续纠结。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带你去见姚兰逊和宝芬,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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