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不光弟弟,连我也不曾听说。”江元澈嘴里有些酸意。
“是。我之所以不提,是因为怕你们再卷入这些权利的纷争中,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爹,你真会说笑,西月山庄虽未与世隔绝,可从不关心当今朝政,与朝中官员的来往更是少之又少。”江元澈反驳道。
“澈儿。”江啸鹏轻咳嗽了两声,他真担心自己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儿子再说出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出来。
幸好江元澈止住了声。
“这身铁甲的主人,是你们的江叔叔。当年,晋国未灭之前,我们都是其麾下的车骑将军,你江叔叔骁勇善战,战功彪炳。可就是性子烈了些,不听别人劝解,终于在最后一战中,中了敌人的圈套,不战而败。我又甚厌恶战争的残酷,在你江叔叔过世后,便辞官退隐。不久,晋国灭亡,我带澈儿,还有他娘,一路逃。可再怎么逃,又能逃多远。”许多前尘封的场景,一幕幕,在此刻重新被提及,江啸鹏眼里多的是两军交战,尸横遍野,埋骨他乡。
“这便是你不去司水江赴约的原因?”叶渡恒长吁了一口气,十年前,他回归西月山庄,可终究没有问清楚,他是叶渡恒,那个真的叶渡恒。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恨我。如若……”江啸鹏道。
“如若你那日赴了约,她或许就不会得病抱憾离世。你不需要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毕竟日日夜夜盼你团聚的不是我,而是那已然白骨成灰的人。”叶渡恒纵然觉得眼泪能让自己内心好过一些,可现在他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双眼通红。
“恒儿……”江啸鹏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十年了,再多的埋怨,他也应该化解了吧,可似乎并没有。
火树银花(2)
往事回首,多的几分苦痛,美好的记忆是有,可硬是要在苦痛中挤出一方土地来,太自不量力。
凡清寺。
那一年,叶渡恒五岁,母亲给他取的名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取渡横二字为名,又觉横字太过决绝,凄凉,同西楚霸王横刎乌江相近义,姑将横字,改为恒。其义,纵使卿不赴司水之约,妾身会化身木舟,翘首以盼,恒意为永远。
时值战乱,流民万里,瘟疫不断,叶渡恒母亲病故。
在街上,他遇见了那个偷吃馒头,一路被追赶的叶渡恒,他要求凡清寺庙的道士收留了叶渡恒。
他因小时常得病,托高人看了之后,告知去寺里小住几年,可化解病痛之忧。
与此同时,还有郑明诺。
他依稀记得,那些年,他叫莫霆轩。再后来,他的名字,叫做叶渡恒。
“你们两个随我来。”江啸鹏知道说再多已经没用,不再多说,领着两人进了后间。
叶渡恒只一抬头,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灵位涌入他眼眸。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安放在这小小的房内。
“恒儿,当年我未赴约。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里供奉了晋国一千多往生者,这些人里面有王侯将相,也有平民百姓,除了一些我已经寻回的,其他人连尸身都未曾寻回。”叶渡恒看着这些灵位,每一个灵位上都有往生者的年龄,姓氏名字,从三岁儿童到古稀老人。
他不忍再看,闭上了双眼。
“也许,他们还活着。”没有找到,或者还活着,这是最好的猜测。
“恒儿,当年,晋国兵败,诺大的皇宫,烧了七天七夜,如有人偷跑出,即被乱箭射死,这些人无一生还。我虽早已辞官隐退,可我仍是晋国的臣子,故国有难,我能做的仅仅是这些而已。”
“爹,那您为何不让他们入土为安?”江元澈问道。
“不是我不想,十年前,莫敬远同我商议招安的给出的条件,便是要我们西月山庄三百多口人回归朝廷,任由差遣,可是谁有不知,投敌判国的下场,那么亡国臣子,对梁国俯首称臣,却是死路一条。”
“爹,就没有解决办法了吗?”江元澈问。
“莫敬远答应我,十年之内决不动西月山庄,一分一毫,十年之后,可重新定夺西月山庄的去留。”江啸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契约书,如江啸鹏所说同契约一字不差。
“恒儿,没有赴约,是爹的错。爹以后会好好弥补你的。”
“……”叶渡恒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心里清楚,江啸鹏多想救他们,可是还是救不了他们。
他的不接话,让江啸鹏的内心似乎好受了些,他似乎默认了,他应该会选择原谅吧。
“恒儿,今天就把承安剑交给你。”江啸鹏从外间取来承安剑,递与叶渡恒。
叶渡恒双手欲上前接,却迟迟没动静。
“爹,弟弟若是不要,给我,我定不负它。”江元澈一边伸出手来,满脸期待。
“恒儿。我要你今日在先皇面前发誓,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你当舍身保护西月山庄,还有柴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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