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得满头大汗,很多时候,她心想着,拿把剪刀剪个干净,可在柴桑也找不到剪刀,唯独宁墨川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或许能勉强一试,只是他似乎不算很友好,只能天见犹怜,下次遇着叶渡恒的时候,央求他裙摆只要不拖地,多短都能接受。
眼看陶响球就在眼前,可一转眼又找不着踪迹。
颜色又与泥土接近,混为一色,惹得她真想把脚下的土地翻一遍。
她低着头,翻来覆去的找,却不知道自己离水阁已经有些路了。
猛的一抬头,虽说是白日,却也被吓得不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墓碑,周围杂草丛生,团团将其团团围住,青天白日也凸现一股凄凉之色。墓碑有些年月了,碑上的字已经被雨水冲刷了大半,有小部分已经埋入泥中,只依稀看的到一个字,叶。
叶?
她脑海里冒出的人,就是他。认识的人里面只认识叶渡恒一个,许是他给哪位故人立的墓碑吧,也不知道墓主是谁?此地算是极其隐蔽,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孤零零地躺在这捧黄土中。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确被吓得不轻,缓和下来,也觉得没那么吓人。
不管了,还是找球要紧。
她低头弯腰继续找了半响,还是没有找到,一脸沮丧,要不给他再买一个吧,她思量着,正想往水阁方向走去,远远听见,刘祈安在喊,“阿恒哥哥。”
夏晚晴看到他手里拿着方才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的陶响球。
“安安,下次不要再弄丢了。”他温和地拍了拍刘祈安的背,满脸宠溺。
安安接过叶渡恒手里的球,头点得像拨浪鼓般。
她原想走近,突然有那么一刻,此情此景,她不忍去打扰,如若时间可以静止,那么就这一刻。
她看着他,带着刘祈安,追玩着陶球,时光之下,谁不是个孩子呢?原来,他并非冷面冰霜,或许他不愿意笑,又或者他心里有太多的心事?
柴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何,他身上鲜有的欢乐,会在此刻倾泄而出?
夜里,准备入睡的时候,叶渡恒推门进来,夏晚晴好奇他是真的闲,只要她在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出现。
“绿盈。”他轻唤道,烛光之下,一副皮囊,俊秀到极致,她有些恍惚,可转眼又回了神。
他竟然开口叫她的名字,而不是死皮赖脸夫人夫人地叫,可惜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叫我夏晚晴。”她不知道重申多少遍,也搞不清他是故意,还是根本就不愿意叫三个字。潜意识里,她真的讨厌这个名字,所谓的流言蜚语,伤痛伤害都源于这个字眼吧。
“……”他愣了愣,没搭话,原想抬动的嘴皮也收了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怎么了?干嘛不叫?”她丝毫未察觉,他微微皱起的眉心,随即又很快展平。
“我最后重申一遍,你叫夏绿盈,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她那个算是俗气到底的名字。
“可以啊,你不喜欢夏晚晴这个名字,我也不喜欢夏绿盈这个名字,要不你再取一个。”他真的以为自己取的名字很好听吗?她再一次,用她的言语告诉他,很难听。
“无妨,那还是叫夫人,亲切些。”他嘴皮轻挑,夫人二子运用灵活,还是占了上风。
“随你。”她回道,一屁股坐在榻上,拿也无可奈何,也没空跟他争辩。来者不善,想说什么,说完赶紧滚,别影响她睡觉就行。
“你今天看到什么了?”他低声问道,眼眸里有寒光闪过。
“我能看到什么?我看到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在我的眼前强调他取的名字很好听。”夏晚晴这招指桑骂槐,他如果不傻,应该没心情继续跟她讲下去了吧。
“很好,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当夏晚晴的那枚檀木钤印出现在叶渡恒的手里的时候,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定是今天去找陶响球的时候掉落的。
“我……还给我。”她伸手想去夺,叶渡恒倒也不躲,只不过双手抓得死死的,抓到却没办法取回来。
他会不会太无理了,白天,这墓碑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他倒先找上自己了。
“我还没问你,你倒先贼喊捉贼了。”对于抢回钤印这件事她选择了放弃,垂下手,语气中很是郁闷。
“绿盈,很多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松开紧抓着钤印的手,话语干脆。
“我……所以,你想杀人灭口是吗?”他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他这里来,是为了还他东西,还是仅仅质问他而已,他那严肃的口吻,冷冰冰让人无法靠近。
“……”他来只是想告诉她,不要丢三落四,有些东西万一掉了,被有心人捡了,就得为他人做嫁衣了。
他心中也闪过一丝喜悦,原来他送的东西,她一直随身携带,他原本以为,她会丢得老远,甚至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她似乎有些不领情,还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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