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入静时便对声音十分的敏感,我听到草被踩扁的声音,我想能干出踩踏草坪这种事儿的除了弘昼也没谁了。
我猛地站起来,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紧接着我便尴尬的不能再尴尬了,我悻悻的放下被拉的极丑的脸,忙福了福身,“贝勒爷吉祥。”他不说话就那样盯着我,也没让我起来,我的脚又开始打哆嗦了。
我看到他嘴角扬了一下,“起来吧,还是老样子。老五不让你起身,你也如此规矩的不起身?”他这一问,我貌似不怎么跟那个荒唐阿哥行礼。他站在柳树下,柳枝轻轻拂过他的发,宛似仙人。我不觉得痴了,四贝勒淡淡的说:“今天寻元的阿玛,向皇阿玛表示要把寻元许配给老五。”我的指甲一下子嵌入了肉里,心里像是被什么撕扯了一下,痛。
四贝勒说完便定定的望着我,彷佛要在我眼中寻出什么情绪。我微微一笑,“这是皇家的姻缘,臣不妄议。”四贝勒淡淡一笑,“若她寻得是我,你会有如此情绪吗?”我不答,眼底却升上水雾,他不再说什么便走了,留下我一人站在树下手足无措。自古折柳枝便是送别,如今还未有什么,离别却像是刷刷啦啦的开了幕。
我自顾的折下一段柳枝,有什么不争气的从眼眶飞出,我倔强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月,和疏离的星星,月只有一个,星星却有很多,星星是永远不能接近月的。[月只有一个,星星却有很多,星星是永远不能接近月的——九穗]
“我家小九也会伤春悲秋嘛?”那股浓烈的脂粉味又冲了上来,我握紧手中的柳枝朝甬道走去。寻元要嫁弘昼,又与我何干?我是要走的人,忽然腰间一紧,一股子热气喷到了我的耳后,“五阿哥自重,如果寻色请去找寻元,臣还有事。”腰间的力道不减,良久,见我不再挣扎,他略微松了松手臂,转过我的身子,流里流气的样子想让我伸手呼两巴掌,弘昼凤眸轻挑,“我说过,我这辈子只要小九~”说完便趴到了我的肩上。
我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儿,估计听说要娶寻元高兴的去酗酒了吧。好歹朋友一场,我将他拖到敲更的兵卫的拖板车上,跟兵卫展示了他的腰牌。我坐在他身旁,听着拖板车碾压鹅软石的哒哒的声音,刚到阿哥所便听到阿哥所里的太监在那里嚼耳根,“听说今天咱们的小祖宗去大闹御书房”“就是,听说非要娶那个九女史!”我大惊,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愉悦情绪。“就是,这不,被罚去南巡江南的水灾,将功折罪!”我轻咳一声,“你们的五阿哥!”我下车,手却被紧紧的握着,我用另一只手去掰开。
因为上次的佛会上,那些大师称赞了我的行书,因此皇上老爷子便又指给我外一项任务,皇帝老爷子批阅奏折,我便在上面批红。说白了,就是皇帝老爷子让我当代笔。有太监进来说三贝勒、四贝勒和五阿哥快回来了,我手中的朱笔顿在了奏折上晕了好大一片油墨。皇上瞅我一眼,我忙端正做好,将那个红点向右一拧写出了一个极好看的字。
正说着门帘一下子被掀开了,“皇阿玛吉祥!”他们行礼,五阿哥弘昼却朝我眨眼,我忙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守着天子竟然敢如此放肆。他们回禀江南水灾的问题,也没我什么事儿,我便识趣儿的退下了。
我揉了揉额角,活动了一下筋走去,忽然一支骨节分明的手一把将我拖了过去,腰间一紧,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萦绕。说实话这个把月儿没斗嘴,还真有点无聊。好一会儿,他朝着我笑,凤眸里满是市井的习气,我撇了撇嘴角。他伸手碰我的脸,我轻巧的躲开了,他一下把我抱起,惊得我大叫一声。
“妄我这般想你,你倒好直接跑父皇那里批奏章去了。”我冷哼一声,我远远没有预料到自己见到他会如此的高兴,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心了,又走了几步路进了我的小跨院,他自然的走到我的书房,在靠窗出斜斜的躺着,看着有些疲惫。
我走到旁边去开窗,又沏了一杯玫瑰百花茶,淡淡的花香有夹杂着茶叶的清冽,他依旧闭着眼,我问他:“你怎么不去议事?”他潇洒的打开他的白玉扇,轻轻的在胸口扇着,“我无心皇位,让三哥、四哥禀报就可以了。于我而言,你是重要的。”他慢慢的说道,我额角却又冒了冷汗,这个人怎么说话毫无遮拦的,我递给他一杯茶,却被他抱住。
他说了很多江南的趣儿事,丝毫没提水灾的问题。看他的疲惫我便可以得知他很认真的处理水灾的杂事,但是在我这儿却是讲的欢喜,好似我是他的福晋一般,只是向妻子诉说一下家常。
“对了,跟你说件趣儿事,三哥在江南碰见了他的相好的苏昭蓉,却没成想那苏昭蓉却迷上了我四哥。”我没搭话,从炕桌上下来,他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下颚,“小九,谢谢你。”“谢我做什么!”我背过身去整理书册。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小的食盒,朝我努努嘴,“是桃莲斋的芙蓉酥!”我眼里冒光,他见我高兴便又荒唐的起来,他伸手解我的官袍,被我狠狠的打了一下,“我都特意跑到那破店儿给你买,就这样谢我。”他喃喃自语,表情委实可爱。皇上老爷子身边的太监李泉来扣我的门,“冷大人,万岁爷召您去御书房。”弘昼懒懒的起身,自然的拉住我的手去开门,我挣脱良久却未脱开。
显然,皇上老爷子对这几个儿子的办事能力表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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