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忙问王太医道:“王太医,小女伤势究竟如何?”
王太医吱吱呜呜,片刻已是汗如雨下。
第235章 不忘初心
王太医抬起头,看见南怀珂正面沉似水看着自己。
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家中也有几个女儿,其中有一个远嫁外地,路程上光是来回就要两个月。女儿嫁作人妇不可能花这么长时间归宁,王夫人要操持府中诸事更走不脱这两个月,思女之情盘旋心中,又岂是常人可以体会。
南怀珂在赌,赌他设身处地、以己度人。
“南小姐一则淋了雨风寒加重,二则……小腿局部处有明显压痛。”所幸她赌赢了,王太医接着说:“好在只是骨折并非骨碎。我已将骨头正位,等抹上草药后用木夹板固定,再每日以五骨散内服外敷,不出三个月就能痊愈。”
他说完这话将头低下去,自己心里也虚得不行,南怀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父亲,见父亲双眼微阖不知在想什么。
岐国公稍作思量,一双锐眼看向王太医,口中缓缓说道:“从前我在军中多见坠马者,有一些终身不能行走如常。听说肾实则骨有生气,珂儿风寒加重身子正是虚弱,病势之事难以预料,太医对外就不要说三月能愈的话了,免得到时候大家空欢喜一场。”
南怀珂扬了一下双眉,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父亲也是想借此推掉让她嫁去渤海的馊主意,甚至岐国公做的更加痛快,干脆对外就说女儿可能终身残疾。
反正也只是说可能,过几个月腿好了就好了,皇帝难道还能反悔再把她送走不成?
王太医也听懂了,暗叹这父女两真是如出一辙的胆大气盛,竟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反正这谎话说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说一句,王太医当下应了,岐国公又安慰女儿几句,自去外头处理事务。
王太医上了夹板,将一切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做了,就暂且退下不表。
南怀珂喝了药,知夏替她掩好被子小声问:“小姐和索宗王子并不认识,王子为什么要求娶小姐呢?”
南怀珂想到了萧砚,完颜索宗是为了报复和激怒他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要怎么向知夏解释呢?她并不想让萧砚把心思说出来,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再嫁人了。
她往软绵绵的被窝里缩了缩身子,烧红的脸贴在冰凉的背面上:“大约他随口提的吧,反正我不嫁他。”
“小姐当然不能嫁他,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呀,老爷也不会肯的。”知夏洗了块毛巾替她擦脸,心中想到一件事,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半晌试探着说:“昨天八殿下追着小姐去的时候说了句话。”
“嗯?”
“他说……世上只有小姐是最重要的。”
南怀珂不动声色,擦完脸又慢慢擦着手,可是眼神却散在其他地方。
她始终谨记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可是萧砚,他正在不断进入漩涡的中心,随着越陷越深,有一天他会对权和利生出无限的渴望,那渴望会将一切美好的东西燃成灰烬。
所谓不忘初心,一个皇子,他怎么可能不忘初心?
到了那天,他自己都不会记得曾在星斗满天的草原上说过“非常喜欢”某个姑娘。那时在他眼前,再漂亮的女人也仅仅是个女人,是权力的象征,是不断征服的战利品,是旧了就换的消耗品。
将毛巾还给知夏,她懒懒答了一句“和我无关”。
帐篷里添了碳火,可身上仍旧寒津津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知夏忙道:“我去把水倒了,再去要一碗浓浓的姜汤,小姐先歇着,我让隋晓进来伺候你。”
知夏麻利地收拾了东西换了隋晓进来,南怀珂又打了几个喷嚏,接着开始咳嗽。隋晓站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挂着的斗篷取过来加盖在被子上。
南怀珂咳得上气不接下去,喝完了手边的水才平缓一些:“隋晓,再替我倒杯水来。”隋晓接过杯子往桌子那走,南怀珂咳得满脸通红,吃力地靠在垫上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问:“昨天到今天早上为止,营地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刺客有没有活口?”
“咣当”一声,隋晓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她慌忙捡起碎片放到桌上,又重新倒了杯水过来说:“我看到他们抓到一个刺客,那是唯一一个活口,其他的都死了……”
南怀珂“嗯”一声喝了水,心里却非常不安。萧砚明明知道了这件事却任由其发生不顾,他想从中得到什么呢?此外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那个微小的念头就在脑中某处,可是她现在病得难受,实在没有精力把那个疑点搜寻出来。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叹了口气说:“我这也没什么事,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隋晓却站着不动。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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